像一个已失落的魂灵的拒绝。布鲁斯想。
“克拉克，都说了是误会，你到底在想什么？”布鲁斯失笑，他甚至开玩笑道，“别扭扭捏捏的，不然，我以为你就是对我有淡淡的好感，但没有进入恋情的准备，只好不得已拒绝我了呢。”
【超人】沉默了一瞬。
他开口：“布鲁斯，你的心一直在跳。你才是那个——”
口口口
话语被掐断了。
雷厉风行地抬手, 布鲁斯迅速起身，掀起一阵风，而随着眨眼的瞬间, 【超人】剩下的话语被尽数吞在了喉咙里。
“你是谁？！”布鲁斯一眨不眨地凝望着面前这个人。
一种幻觉似的触电感浮上布鲁斯擒着对面下颌的手掌，但他依旧紧紧捏着。
仿佛从矇昧中脱离, 从抚慰般的安逸情感中醒来，从代餐一样的氛围中惊起, 布鲁斯突然忆起种种不解之处, 以及最重要的证据——
超人的能力明明已经失效了，为什么面前这人还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可眼前这位诡异的【超人】却依旧是那副无辜的面孔, 纯澈的神情。他清澈见底的蓝眼睛望着布鲁斯，哪怕被辖制也坦然以对, 不解道：“布鲁斯, 你在说什么？认不出我了吗？”
布鲁斯想, 超人一向叫我蝙蝠。而称呼我布鲁斯的是——我为什么一直没发觉？
怒火在钢蓝的瞳孔中燃起，汹涌奔腾的怒气涌上胸口，布鲁斯深深地闭上眼, 他压抑道：“你究竟是谁？”
——为什么伪装成超人的样子……甚至用另一种性格来蛊惑我？
——你想得到什么？
而眼前只要一相处就愈加熟悉、愈加浮现出闪回的幻影, 也因此令他感到恼恨和不快的【超人】轻轻皱眉。
他的脸颊浮现红痕, 甚至在指痕旁有淡淡的青紫色。
他轻轻抱怨道：“布鲁斯，你捏痛我了。”
触电一般，布鲁斯缩回手。
他表面费解地注视态度从容的【超人】, 实则心惊和微微地发抖。
‘哪怕真的, 也就只能这个样子了。毫不作假地亲昵和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感觉不到任何气氛、或者说不在意紧张的局势。’
蓝眸紧紧注视着【超人】, 布鲁斯轻轻道：“对不起，但如果你依旧没有能力,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心跳呢？”
他的态度突然的软和下来。
眼前和人类无异的氪星人揉了揉按压苍白的脸颊，直至充血，他才道：“布鲁斯，我感觉到的。”
一个敷衍的借口。布鲁斯轻嗤。
但他没有继续问下去了，布鲁斯又伸手摸了摸【超人】的脸颊，在他茫然不解的视线中，说：“嗯，皮肤很好，软软的。”
“……谢谢？”
布鲁斯挑眉，他耸肩，询问：“出去走走吗？去老地方？”
【超人】愣了一下，他缓缓地摇头：“不要吧……”
怕撞上真正的克拉克？布鲁斯心中猜测，他随意地开口：“不问问老地点是哪里吗？还是说，你默认之前和我来过这里？【克拉克】？”
面前的氪星人却没有被这话打败，他只是温和道：“你在我前面就好了。带领我。”
“真会说话。”布鲁斯赞扬。
在【超人】更加惊讶的神情中，布鲁斯伸手捏了捏【超人】的嘴唇：“总是说这些暧昧的话。”
【超人】眼睛睁大了。
他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咽了下去。
可眼神中的迷惑和震惊溢了出来，在他被迫嘟着嘴的面容上十分明显，看得布鲁斯不由得笑了。
‘好吧，真不错，真人也绝对这个样子吧。’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随之就被按了下去。
“怎么了？这幅表情？”布鲁斯眨着眼睛轻笑。
‘你故意的。’【超人】虽然没有明说，但他谴责的神情已经在诉说这句话。
“哎呀，就是你的错呀，总是说着情话让我心动。”
布鲁斯绕到【超人】面前，轻松地说出这句责怪的话语，他又伸手描了一遍【超人】的眉眼，从眉骨划到眼眶，细细地摸过眼角和眉梢。
【超人】没有对这次的动手动脚说什么，他只是沉默了一下，认真地道歉：“对不起，布鲁斯，我之前太过分了。”
“嗯哼？”
布鲁斯嘴角的笑意愈加轻快了，他俯身拉了拉依旧坐在原位的【超人】的手，询问道：“那愿意和我出去走走吗？”
然而【超人】仍然坚定地摇头拒绝。
布鲁斯根本就没有一点失落，他有所预料般地点点头，手又探向了【超人】的耳朵。
描摩着耳廓，布鲁斯满意地看到随着揉搓，安坐的那人耳朵泛红，变得鲜红发烫。
他揉了揉耳珠，明显地，耳朵的温度开始烫到他的手指，而低下头去，能看到【超人】视线空茫地落在一个虚点上，脸颊潮红，眼中泛起雾气。
乖乖的。
“愧疚”吗？还是“无所适从”呢？
布鲁斯随意地猜测，当然，他也不是很关心眼前的“人”怎么想。
他的手下滑，探向衣领内部，从脖颈滑倒胸膛，然后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了。
那只手的主人眼神求救一样地看着他。
求他停手。
布鲁斯当然停下了，轻笑：“【克拉克】，你不是承认了错误吗？承认了诱惑我的错误，现在只是一点点惩罚而已，你我不是心知肚明吗？为什么要停止呢？”
当然，布鲁斯还是收手了，他后退一步，俯身对视石凳上挺直背部的【超人】，两双截然不同的蓝眸对视，一双眼含冰冷的笑意，一双则是无言的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