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可以吗？”布鲁斯迅速打断了拒绝，他轻轻道，以及迅速闭上了眼睛，甚至双手捂住了眼睛。
【超人】又顿了一下，注视着手指合拢的布鲁斯，他犹豫了一瞬。
——然后眼角浮现皱纹、皮肤渐渐松弛、色素沉淀、牙床也迅速萎缩……一切只在几个瞬间而已。
合着手掌的布鲁斯问：“好了吗？”
那张苍老的面容就如同泡沫般消失了。
布鲁斯撤下手，看着似乎未变的【超人】，他求证：“你没有骗我吧，【克拉克】？”
【超人】摇头。
“那我信了。”
布鲁斯微微一笑，他拥抱住面前的人，脑袋搭在肩膀上，感叹道：“我爱你。”
声音在沉默的室内掷出不绝的回响。
‘你现在果然是人类的身体，【克拉克】，居然连我睁着眼睛透过指间夹缝的操作都没看清。不然绝不可能就这样轻易地变出衰老的模样，不枉费我多次试探身体情况。’
布鲁斯愉快地想：‘你被我骗到了，【克拉克】。’
……
还沉浸在伤感和难过的氛围中的【超人】听到耳边的布鲁斯说：“那么回归正题，【克拉克】，还记得刚才的承诺吗？开始吧。”
【超人】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布鲁斯挑眉，他看着【超人】：“你不会以为一个我看都没看到的面孔就可以抵消错误了？想得美。”
【超人】茫然地看着布鲁斯，他确实赞同地点头。
布鲁斯嘴角上扬，他刚想说话，耳边便传来一阵隆隆声，以及哈尔大喊的声音：“还有人吗？这里要动工了！ ”
以及一个微弱、却如雷贯耳的声音，是超人：“我记得……”
布鲁斯如闪电般回头，他紧紧抓住【克拉克】的手腕，喝道：“你哪里都不许去！”
“谁在说话？”屋外的哈尔疑惑道。
布鲁斯打量了周围，在哈尔疑惑的声音中，他抛向【克拉克】几件这家房里的制服，命令道：“换上。”
“没有我的准许，你最好不要离开。克特先生。”
户外展示
崭新出炉的“克特”先生有点慌。
他跟着布鲁斯的指使换上衣服, 是一套民族服装，外观奇特富有内涵，还带着点神秘的气息；布鲁斯还不知道从哪给他搞了一个半脸面具。
于是, 一个蒙面、和门外的克拉克身型无比相似，但穿着奇异的先生被布鲁斯拉出了门。
哈尔茫然地看着这两人, 口中抱怨：“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又冒出了一个人？”
而克拉克本人则后退一步，他面露迟疑, 苦思冥想地注视着布鲁斯身后的那位先生。
布鲁斯则洒脱地让开一步, 微笑道：“先生们，我们已经出来了, 请开始动工吧。”
他身边的面具先生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抗拒，仅露出的嘴角都僵硬住了, 化作一个为难的笑。
空气陷入若有若无的凝滞。
总之, 面对着克拉克愈加愈迷惑的视线, 【超人】先生后悔地想，自己刚刚就应该逃跑。直接消失，留给布鲁斯一个幻影, 或者把他打晕。
……不然也不用陷入这么纠结的情形。
仅仅是一时的迟疑而已, 为什么落到现在的境地？
【超人】的蓝眼睛对视着克拉克同样迷惑的眼睛, 又移向什么都没发觉的哈尔，正要开口，却被布鲁斯抢先一步。
“他是克特, 我的前男友, 正待续旧情中。”
布鲁斯开口，声音掷地有声。
绿灯侠已经不对这些有钱人的生活有什么八卦心了, 他简单地点点头，驱赶这几个碍事的人离开：“快走, 换个地方叙旧情去，别妨碍【彼得】的工作。”
然而克拉克却窒住了。
他极其费解地看向他一向稳重严肃的同事蝙蝠侠，根本不敢相信那句台词是他能说出来的！喂喂，你看起来不像是多情的样子啊。
以及克特？！之前不是默认那只是一个故事吗？为什么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为什么这个克特，居然还跟我长得莫名相似？
克拉克·肯特简直要疯了。
他不可思议地打量着戴着面具的【超人】，从裸露出的眼眸、颜色光泽，到嘴唇的薄厚，再到最基本的肩宽腿长，体态特征。根本就无一不相同。
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相似的人吗？
克拉克陷入恍惚，一个莫名令人发冷的念头浮现在他脑海中——是不是摘下他的面具，露出的面容就和他本人毫无二致？
完美替代他在地球上的存在……
甚至做得更好。
更加稳重可靠……而朋友们、甚至妈妈，也如平常般眉开眼笑着，根本就没发现哪里不对，真正的克拉克·肯特早就活在了影子里？！
克拉克不寒而栗，他伸手，意图确认自己的猜测——
‘你是我吗？’
但摘面具的手被布鲁斯拦下了。
眼前哥谭人的神情含笑，但冷肃与排斥显而易见，他声音轻佻，却危险性明显：“克拉克，别碰。”
克拉克停顿了，他注视布鲁斯。
“……嗯，原因是他家乡的风俗，新婚时才能摘下面具，”布鲁斯随口说着谁也不信的谎言，他神情淡淡，“所以，尊重一下他人的信仰，克拉克。”
“我明白了。”克拉克回应，他皱眉看向布鲁斯。
两位超级英雄之间浮动着淡淡的冷意。
而一旁的【超人】慢慢后退，悄不做声地试图远离他们。
远离这场看似波澜不惊，实则与他本人息息相关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