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站在光下，要配平，要公正，要坦坦荡荡昂首挺胸的生活。
更何况……在惊岁心里，陈秋或许并不能够完全算作一个alpha。
他有性别认知障碍。
是陈秋亲口说的，他心理上并不是alpha。只是这件事情惊岁并没有找心理医生求证过，不好宣扬开来，惊岁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惊岁等了几分钟，江渚才回来。
“抱歉，你知道阿天她平时情绪很稳定，只是涉及到这方面才会激动。我一直瞒着她，但是最近实验进展顺利，这是瞒不住的。资金得到解决，她随便猜猜也就能够知道……”江渚有些愧疚的看着惊岁解释道，他挑眉摊手，嬉笑着试图缓和气氛。
“好了。”惊岁抬抬手打断他，“这些我理解。时间剩下的不多了，抓紧说一说进程。现在给云环进行手术的话，有几成把握？”
“五成。”
江渚一旦说到自己的专业领域，气场变得完全不一样。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态度，连眼神都坚毅了几分。
“但是这种东西，几率是说不好的。现有的所有发展，是基于我自己的推断和猜想，即便有实验数据支撑，也不能说明它的临床效果一定如愿发生，当意外发生在当事人身上，那就是百分之百死亡率。如果云环愿意，她将是第一个实操案例，风险很大，这一点她必须明白。”
江渚拧着眉，将成果掰碎了用通俗的语言一点一点讲给惊岁听。
“你联系过云环了吗？她怎么说？”惊岁问道。
“她说，还有一个景点没去。等到结束后，立刻返回帝星。”
江渚说道。
“时间大约是？”
“五天后启程，七天后抵达帝星，休整一日，开始治疗。这是目前的行程。”江渚说道，他有些为难的摸了摸鼻子，看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问题吗？”惊岁问道。
“这样的手术我一个人做不下来。江天儿她的专业方向又不在这里，平时打个下手还行，这种容错率极低的手术，我不能用她，而基地这里的人手短缺，不够完成一台手术。”
“缺几个人。”
“一个副手，需要有经验，而且对于Omega的身体有足够的了解。”江渚说道，“我之前联系沈渝帮忙招聘，没有合适的人选。”
“alpha可以吗？”
“还有的选吗？”
“没有。”
惊岁的回答有些冷酷：“对方还未必同意帮忙，手术之前我会尽力争取。”
“你说得对。”江渚低头笑了下，怂肩道，“个人问题不应该归咎给性别。以后这样的合作或许会越来越多。”
这意味着Omega也可以站上手术台。他们没什么不同。
惊岁颔首，他听到了门口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谈话声，意识到陈秋可能回来了：“不说了。手术之前，我会回去。”
说罢，直接掐断了视频通话。
陈秋推门进来，脸上有遮掩不住的兴奋。
“惊岁，我们可能要提前启程回去了。”陈秋第一句话如是说道。
惊岁微怔，还以为自己的心声被他听到了。
“罗英病危，七皇子代政。”陈秋随即便给出了解释，“作为盟友，我们得回去帮忙了。”
第一百零二章发烧
茫茫星际之中，星舰就如同投入其中的尘埃，漂浮着并无定所，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实际上所行驶的距离不过方寸。沧海一粟，孤舟而行。
归途决定的很是突然，陈秋关于五皇子罗安一案的报告还没有撰写完毕，在舱室内飞快的编辑着文字。惊岁有些头晕，在他身边靠着椅背昏昏入睡。
惊岁的身体素质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这具躯体常年游走于极端之间，经受过常人难以想象的摧残，却又如同韧性十足的竹枝一样不为风摧雨折。
头痛脑热的小毛病反而很少在惊岁身上出现。年幼时被注射进体内的那些药剂，在将他身躯变娇弱的同时有让它变得十分抗造。寻常人难以跨过的伤痛，惊岁能够凭借着一口气硬吊过来。
因为笼里的人也希望自己的实验品能够解释一点儿，他们不喜欢随时都会夭折的脆皮。惊岁身上强大的造血能力就是最明显的佐证。
他习惯了那些可怖的疼痛，反而忽视Ⅹ生活中最常见的疾病。例如感冒。
在最初感到头晕的时候，惊岁并没有想到是他病了。他心里还惦记着手术的事情，他认识的符合江渚要求的只有一个军部的秀秀。如果没记错，秀秀的关系和陈秋似乎还不错，开口请求她帮忙，成功的几率非常大。
唯一困难的，是惊岁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旦让秀秀参与到这件事情中，那么云环、江天、江渚……还有地下实验室和许多伙伴都会无可避免的暴露在他们的视野之下。
甚至，整个藏华都会暴露。
这件事情的风险很大。惊岁相信陈秋，尚且没有同他说过藏华的存在。而何况是他更不了解的秀秀。另外再找一个医师来也未必会比秀秀更可靠。
他犹豫了几次，始终没想好要怎么和陈秋开口。郁结于心，休息不好不说，就连食欲都变差了。刚刚登上星舰没一会儿，惊岁就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像是脑袋被人罩了个什么套子一样，闷得头不上气儿。
惊岁以为是舱室内太过闷热，去外面的走廊上站了会儿，看着窗户外无垠广阔的宇宙，那种眩晕感反而更强烈了。
已经到了快要站不住的地步。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怀疑是这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低血糖了。翻出了一块巧克力含在嘴里，在陈秋边上的小塌上躺下来准备休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