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他怎么会在这？
余渺迟疑了一下，推门进去，“奶奶。”
“乖乖来啦。”余奶奶开心道，“今天下班这么早啊？吃饭了没？”
“还没呢。”余渺拎起手里的打包袋，“这不是知道你也没吃，所以来陪你吃饭了。”
“哎呀你这孩子，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吃饭还要人陪的。”余奶奶笑得开怀。
余渺笑笑，看向床边的江逾白，“那个，我忘了你也在，所以……”
在家人面前，她还不能表现出自己和江逾白不熟的样子，即便完全不知道他在这里，但表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的。
江逾白倒是很无所谓，“没事，我一会儿到下面去吃。”
见他没有任何不满，余渺松了口气，正要帮余奶奶把饭菜拿出来，就听她说：“既然这样，乖乖，你跟小江一起去下面吃吧。他陪我一天了，肯定饿坏了，就别等我吃完再去了。”
余渺愣住，“可，我买了两份啊……”言外之意，浪费粮食可耻，就让她在这里执行光盘行动吧。
余奶奶眼珠一转，“小刘啊！小刘！”
门外噔噔噔跑进来一个护工，“余奶奶，怎么啦，要上厕所啊？”
“什么上厕所。”余奶奶指了指桌上的打包袋，“我们家乖乖给咱俩带了饭，快来吃啊。”
刘阿姨惊讶道：“还给我买了？哎呀不用这么客气的，谢谢你啊。”
“都买了，你快过来吃，再不吃就凉了。”余奶奶招呼她，“你们俩也赶快去吃饭吧，别在这站着看，我吃不下去。”
余渺看她转脸就开始赶人，满心无奈。
算了，再拒绝怕是会露馅。
她看了眼江逾白，对方已经起身把位置让给了刘阿姨，正把打包袋里有些烫手的饭菜拿出来摆在桌上。
“行，那奶奶你好好吃饭。”余渺拿起包，“刘阿姨，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余渺又看了奶奶一眼，转身率先出了门。
江逾白轻声带上门，跟了上来。
“不好意思啊，奶奶她有时候就这样，像个小孩。”
“不会，挺有意思的。”
两人并肩而行。
余渺往旁边看了一眼，“你什么时候来的？”她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江逾白卧室的门还关着。
“八点多吧。”他想了一下，“怎么了？”
余渺摇头，她没想到江逾白会来，也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陪了奶奶一整天。
两人又陷入无话的状态。
正是饭点，上上下下的人很多，不用想，电梯里肯定人们为患。
余渺盯着下落的数字，忽然想起昨晚两人在电梯里的事情，不知为何，下意识退了半步。
然而退完，她就后悔了。
本来没什么，她这一退，倒显得欲盖弥彰。
昨晚的尴尬情绪又浮现出来，余渺感觉自己的耳朵似乎在发烫。
“要不……走楼梯？”
身后响起江逾白的声音，她猛地回头，看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安全通道的门口。
“这个点，电梯里的人肯定很多。”他解释了一句，伸手拉开了厚重的门。
没有一丝犹豫，余渺飞快钻进了门里。
—
骨科住院部在十二层，两人沿着楼梯往下走，即便速度很慢，余渺还是被转得有些头晕，脚步越发慢下来。
走到一半的时候，前面的江逾白忽然停下来。
余渺抬头，看到他一转身，靠在了墙上。
“晕，歇会儿。”
他简单地解释。
余渺松了口气，也靠在了旁边的扶手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走得太慢，楼梯间里本来和他们一样下楼吃饭的人早已不见，此刻空空荡荡，竟只有他们两人。
头顶的声控灯忽然熄灭，暖红色的夕阳洒进来，窗格的影子倒在两人之间，像一道楚河汉界。
“那个……”
一片安静中，江逾白忽然开口。
余渺抬头看向他。
江逾白也直直地看过来，但额前碎发有些遮眼，黑暗中看不清神色。
“学校的事，我都知道了，这件事是我欠考虑，连累了你，对不起。”
余渺愣了下，抓在包带上的手缩了缩，“这也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
“你打算怎么解决？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联系学校，让他们处理。”
“不用不用。”余渺阻止他，“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应该能够很好的解决。”
江逾白似乎皱了下眉，“什么办法？”
余渺想了想要怎么和他解释，“其实现在最麻烦的不是学生对你身份的关注，而是有人质疑职称评审的公正，这个要是处理不好，可能会牵扯到其他人。”
她顿了下，“所以我明天会在阶梯教室讲一节面向全校师生的公开课，只要我这节课讲成功，所有的质疑声就都会消失了。”
“明天？”虽然江逾白不是很了解，但他还是很敏锐地察觉到了最关键的问题，“不能推迟几天吗？”
余渺摇摇头，“开在明天，才能说明我是毫无准备，只有这样，成功之后，他们才会相信这是我真正的水平。”
江逾白没说话，似是仔细考虑了一下。
“好，那如果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他直起身，头顶的声控灯亮起，照亮了他清透的眼睛。
余渺和他对视两秒，悄无声息垂下眼眸。
脚底那道楚河汉界被横着截断，高瘦的影子一直延伸到她脚尖。
“好。”
chapter 07
江逾白找到阶梯教室的时候，白静和正准备给他打电话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