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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餐馆余渺从没来过，但江逾白像是熟客，在每桌都有人的情况下，两人竟然被带去了一个包厢。
余渺晚上吃的不多，所以两人就没点多少。
菜上齐之后，余渺尝了尝，出乎意料的很合她的胃口，她不免多吃了几口。
许是看出她喜欢，江逾白一边给她盛汤，一边笑着问她这里的菜和他做的比起来，她更喜欢哪个。
这样明显的坑余渺自然不会傻傻地跳进去，但想到自己之后还要继续蹭吃蹭喝，虽然也不违心，但还是夸他做得更好吃。
江逾白盯着她笑了一阵，然后才收回视线去给自己盛汤。
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却又听见他低声开口。
“小骗子。”
声音低得像是叹息，很快就淹没在唇齿间。
余渺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眸去看他，却又撞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毫不掩饰的、直接坦荡的、含着不知名意味的目光。
几乎是瞬间，余渺的心跳再一次失序，脸被面前的热汤蒸得发烫。
过了几秒，她故作镇定地垂下眼眸。
当做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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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两人回了家。
饭桌上的那一眼，让余渺在学校时的那股奇怪感觉浮上心头。
今天的江逾白，似乎很不一样。
两人在玄关换了鞋，她先一步往楼上走去。
刚迈上第一级楼梯，她就被身后的江逾白叫住。
“怎么了？”她回头问。
江逾白还站在玄关，眼神落在她身上，一错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她经常看江逾白的眼睛，她发现江逾白认真盯着一个人的时候，会眉头轻蹙，眼皮微微下压，遮住一点点瞳仁，嘴角也会绷直。
两人对视几秒，余渺刚才路上被压下去的心跳忽然又快了起来。
她有些受不了。
就在她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江逾白忽然朝她走了过来。
他走得不快，脚步声不疾不徐，每一声却又都砸在余渺的心上，逐渐和她的心跳声重合。
咚。
咚。
咚。
他停在了她面前。
她站在上一级楼梯，差不多能平视。
他又这么看了一阵，看得余渺完全忘记了自己可以开口问他。
“余渺。”
他忽然开口。
陡然响起的声音，低沉又带了一些沙哑。
“你还记得婚前协议放在哪了吗？”
chapter 22
一瞬间，时间像是静止。
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这个问题，或许是这份协议，又或许是江逾白此时过于认真的神情，余渺觉得他绝不是简单地问问。
“你……找它做什么？”她轻声问，搭在栏杆上的手指不自觉扣紧。
两人近乎平视，余渺更能毫无阻碍地看着江逾白的眼睛。
他眼里是自己小小的倒影。
他没有证明回答余渺的问题，只是又问了一遍，“你知道放在哪了吗？”
余渺从来没有办法长时间和他对视，不到半分钟，就移开了视线。
“应该在书房，我去找找。”
说罢，她转身朝楼上走去。
大概上了几级楼梯，身后响起了另一道脚步声。
不紧不慢，用和她同样的步频，跟在她身后，缓缓走了上来。
再一次感受到不寻常的心跳，余渺觉得今晚一定有事发生。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余渺走到书桌旁，伸手抽开了第一个抽屉。
抽屉里，静静地躺着两份婚前协议。
那是他们去领证那天，在江逾白车里签下的，当时是自己保管其中一份，搬家之后，就一起放在了书房。
她记得这还是江逾白提议的，他怎么会不记得了呢？
压下心里的疑问，她把两份协议拿出来，递给江逾白。
江逾白就站在书桌另一边，见状，没有立马接过来。
他的目光落在协议书上，而后又顺着她的手，移到了她的脸上。
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两人进来时就没有开灯。
最后一缕夕阳落进来，给将要暗淡下来的房间留了一抹亮。
这抹亮刚好落在了江逾白的眼皮上，于是他缓缓抬眸时，那双琥珀色的瞳仁就显得越发晶莹剔透。
他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无言的近似暧昧的氛围在他们之间流转，纠缠着窗外深蓝夜色下的最后一抹绯红，令人沉醉。
余渺的指尖不觉间攥紧。
这次，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没有再移开视线。
过了好久。
又或者，只过了几秒。
她看到江逾白的喉结轻轻滑动，然后依旧未发一言，伸手从她手中抽走其中一份协议书。
微涩的纸面蹭过指腹，江逾白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然后转身，走向了角落的碎纸机。
余渺的思绪在这一刻忽然像一条被崩断的线，完全没有了任何想法。
她看着他按下按钮，然后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再然后，他抬手将那份协议书塞进了碎纸机的入口。
嗡嗡的运转声中多了纸张纤维被搅碎的声音，余渺看到机身那块透明玻璃之后，那份协议书如雪花般落下。
从始至终，直到机器的声音停下，余渺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她不明白江逾白是要做什么，但心里又好像隐隐有一些预感。
房间里重归寂静。
江逾白以及背对她站在碎纸机前，她看到他的肩颈线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但和平常相比，好像又显得有些僵硬。
她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