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
今天之前，陈羽一直以为是修炼的一种能力，对于其中的消减地方状态，提升我方战意这样的描述只停留在直面。
毕竟只要能觉醒情绪的灵师，怎么说都算上高阶了。
今天见识到了一号，这才知道情绪的神秘。
站在那里就可以让所有人感受到无比附加的情绪，这情绪让人有些害怕，确实会影响些战斗状态，让敌人的战意变低。
综合来说，情绪是一种辅助能力，对灵师的战斗只能有辅助作用。这是陈羽看见一号的后得出的结论。
但直到此刻，陈羽才明白一个道理。辅助这个东西练到极致难道就不能输出吗？
“宵小狂徒，欺负到老子的人身上了。”
声音清脆，吐字不算特别清晰，有些狂妄，让人感觉每个音符都是笑着说出来的。
伴随着声音传出来的并不是人影，而是情绪。
“嗯额。”陈羽冷哼一声，磅礴的情绪从不远处袭来，无比宏大而又凝实。
这种情绪深深印在了陈羽的脑海里面，那种感觉就像是身处尸山血海中一样，漫天的红色，满地的黑色土地和破碎的残渣。
到处都充斥着死亡与恶，无数的尸体掩埋住地上任何落脚处。枯草和黄昏一同陨落，将肃杀带给所有的惧怕死亡的生灵。
那一刻，陈羽的眼中看不清所有的敌人，无数的血似乎都呈现在自己面前，死亡，尸体，断壁残垣，血液，还有自己。
“唔呃呃呃......”陈羽抱着自己的脑袋，无数的关于死亡的画面在自己脑海中闪过，那种窒息感无力感痛苦感，自己不想再体验一遍了。
被剁碎被分解被绞杀被放血，类似的画面在脑海中重复又重复，循坏又循坏，加深着每个人对于死亡的恐惧。
好在日烛释放的生命气息帮陈羽快速调节过来。
似乎过了许久，直到陈羽感受到了液体的低落。
这个时候陈羽才能将思绪回到现实世界，这好像...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地上，落在所有还沉浸在情绪思绪中的人们。
压抑，太压抑的情绪了，这......
陈羽半点战斗意识都没有，此刻也几乎脱力地半跪在地上，向之前声音传来出看去。
一个女孩，面色稚嫩又有些妖媚，瞳孔赤红，嘴角的虎牙微露，狂肆地笑着。
她红发飘扬，身上衣着单薄，但丝带被风带着起舞，身高大概比陈羽还要高一点，大概到了一米六。
手中拿着一把在刀鞘中的长刀，刀鞘赤红，刀身很长，日烛本来就已经很长了，约莫一米五左右，此刻女孩手中的刀比日烛还要长许多，仅陈羽眼中粗略估计都有两米了。
最关键的是，这个女孩额头处有两个角，角身是乳白色但角尖又是有些血红。
种族特征。
陈羽有些震惊，因为这个女孩的面相正是江枫儿。
此刻几乎所有人脑海里都是关于死亡的情况，各个面露惧色倒在地上，即使说有苏醒的人也在这样的情绪下丧失斗志。
除了一号阎魔，他还勉强地站着，他本来就有着情绪，在加上自己本身的实力，所以才能勉强还有战意。
这个人...是谁，这情绪很鲜明也很极端，和死亡有关，绝对是有字情绪，如此浓烈，这人到底是谁。
“刚睡醒就看见一大堆人倒下吗，真是没意思。”女孩看着地上的人，接着走到了众人之中。
“师傅......”陈羽努力站起身来，仔细看看女孩，没错，确实是江枫儿，脸庞，五官还有鬓角都和江枫儿一模一样。既然如此，装戏就要装实，师徒这事还要继续演下去。
女孩有些狂气，表面上装作搀扶了陈羽一把，但陈羽从女孩的手腕感觉到了现在的江枫儿十分勉强。依然要演戏。
有部分状态好的阎魔还有严单都已经渡过了脑海中的场景，此刻缓过神来，恐惧地看着场中的少女。
女孩缓步走到一号前，站得很放肆，可以说全身都是破绽。但一号没有丝毫的反抗之意，只能防备着。
“晚辈眼拙，未能识得前辈真容，敢问前辈名号。”一号毕恭毕敬，眼中满是畏惧和敬畏之色。
灵师到一定程度也可以驻颜益寿，灵师界总有一段话，越是脸色稚嫩的人就越要小心，往往是天赋极高的大能。
这个女孩情绪太浓烈了，比一号见到的所有的人都要强烈。哪怕是魔族的全军教官洛塔尔加的情绪之力，和这一比简直不要太幼稚。
如果说这个女孩的情绪之浓烈是无数战场上死去的亡魂，那自己这无字情绪就好像拿着刀的小孩，有作用，但不多。
只希望这个大能不要赶尽杀绝吧。
“吾的名号是尔等所知？”江枫儿看着一号，柔弱的手上刀体修长，黑红得如同凌迟的血液，“阎魔军？魔族？尔等不过是一群跗骨之蛆，外族之犬，在齐源狺狺狂吠。”
“今天吾心情好，妖族那几个家伙吾不管，但刚刚杀了吾的一个人。”江枫儿缓步走到周中的尸体面前，眼睛微眯，伸了个懒腰，展现着自己曼妙的身体曲线。
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的江枫儿的个子比陈羽还要高些，大概快一米六了，再加上此刻的气质和衣着，长发飘飘，给人一种稚嫩、妖冶又充满死亡的感觉。
“杀一个还五个，谁尔等自己挑。”女孩的声音充满着对生命的漠不关心，示意着陈羽。陈羽走到一号前扔下一把刀。
一号深吸一口气，这次真是撞到铁板了，还好还有退路：“我会照顾好你们的家室，会向大帝申请属于你们的荣誉。”
接过刀后几乎没有犹豫，连续杀掉了四个实力较弱的阎魔。
接着走到二号面前：“抱歉了。”
“没事长官。”二号非常清楚现在的情况，自己杀了周中，如果自己不死，这个大能不可能放阎魔军的人回去。
利落的解决掉二号后，江枫儿又无所事事地说到：“十一个魔角，除了这十个的外，还要汝的一个。”
每个魔族都有额头的角，不同亚种的魔族魔角形状不同，但都和魔族的体质息息相关，魔角储存了许多能量，虽说比不上兽核和妖丹，但怎么说也是对魔族很重要的器官了。
一号犹豫了许久，直到江枫儿的情绪又放大了许多，让剩下的所有人都心有余悸。
虽然有许多人都从梦魇中反应过来，但基本上生不起任何战意，毕竟连肌肉都已经情绪的原因产生颤抖，心脏都在排斥着这一切。
“队长......”一个阎魔走到一号身边，似乎要说些什么。
“我知道。”一号做出了个手势，遏制住了下属言辞。
魔角不仅是魔族储存力量的象征，同时也是尊严的象征，除了每个将帅和大臣首次拜谒魔族大帝时会割下自己的魔角，其余时候都算是一种侮辱。
但现在不这样做就会死。
深吸一口气，他依次割下了死去的五个阎魔的魔角，接着没有犹豫，阎魔爪一使劲，将自己的一个魔角掰了下来。
鲜血从魔角中溢出，感染了大地。
递给陈羽后，一号将所有的阎魔军整治好，将死去的五个阎魔尸体都背上后，面对江枫儿说到：“晚辈这就告辞。”
江枫儿一直站在陈羽前面，看着阎魔军：“滚吧，别让吾再次在人族领地见到尔等。”
阎魔军快速散去，留下的是一地的狼藉，以及众人。
好在的是除了叶枫手臂受了些伤，伍燃一开始被烧伤外，其余人也只是些擦伤。
但谁都没有第一个说话，反而都盯着众人中心的这个女孩。
这样剧烈的情绪波动，仅仅是气势就吓跑了闻风丧胆的阎魔军，这个女孩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
风吹动着女孩衣裙上的丝带，仿佛如同欢快的精灵。
陈羽能感受到日烛的雀跃，那是对故友的欢喜，那是江枫儿手上赤红的刀，但日烛又有些畏惧，畏惧着这赤红的刀。
女孩的情绪依旧没有收掉，众人也都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脚步虚晃，向后退了几步，倒在了陈羽的怀里。
她额头的角慢慢褪去，手中的长刀慢慢消散，似乎连个子都变小了些。
沉沉地睡了过去，一切都和女孩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