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沈易攀登悬崖的速度非常快,毕竟三个月的修炼让他的身体素质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体力、耐力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比较的。
可是他发现越往后就会越吃力,体力消耗只是一方面,当进入黑夜,这山中云雾升起,湿气逐渐加重,铁链上凝结出不少水珠。悬崖壁上的青泥植被在潮湿的环境下变得湿滑,一片小的青泥就会让他滑倒。
沈易有几次踩在苔藓上滑倒,差一点掉下去,心惊胆战的不敢往下看。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往上爬,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爬了多久。
此时此刻,他的身上被划破了不少口子,衣服裤子隐隐看得到很多血痕,那都是石壁、枯枝划伤的。
“快了!就快到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的体力不断透支,精神更是前所未有的低迷。直到爬到弟子渊中间的位置,他才发现头顶上有一片剑林,悬崖上插着数不清的武器,刀枪剑戟应有尽有。
当他看见满山崖的刀枪剑戟,他明白找到属于自己才是弟子渊真正的考验,他下定决心,那就挨个试一试。
“这个不行!不行!怎么都拔不动,难道我猜错了?”
他不断的尝试拔出身旁的武器,可是每一把武器都深深的插在悬崖上,不管他耗费多大的气力,都不能让它们移动分毫。
在不断的尝试中,沈易泄了气了,这一泄气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一样,握着铁链的手也渐渐松开。
“就这样结束了吗?”
在他将要掉下去的那一刻,恍惚间,他看到山壁上有人向他伸出手,沈易想要拉住那人,可抓住的仍然是那粗壮的铁链。在一刹那他被拉入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沈易发现自己身在高空正在不断的下坠,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这是哪里。
“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
可是当他抬头时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说不出话。
只见一人手握巨剑,踏空而行,在城市上空剑指苍穹,一道道惊雷劈在那人身上,却都被他手中的巨剑挡了下来。
数十道雷霆劈在他身上,使得那人浑身焦黑,散发出一股烤肉的味道,沈易担心那人会因此失去性命,他不断的呐喊:
“快躲开!快躲开呀!!!”
可是无论他怎么喊叫,奈何沈易只是一个看客,不管怎么呐喊,那人都听不见。
直到最后一道雷霆劈在那人身上时,一道人影从高空坠落。
此时沈易的身旁突然出现一个孩童,他指着极速坠落的男子问道:“你认识他吗?”
沈易没有说话!
那小男孩继续问道:“你修行是为了什么?是追赶他的脚步,还是为了你自己得道成仙?”
“我不知道!”沈易的神情显得慌乱,藏在心底的记忆似乎正在被唤醒,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而当他看向一旁时发现,那个男孩的眼角已经挂满泪水。
沈易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眼角也挂满了泪水,他伸手抹掉泪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瞬间,周围的场景再次变换,沈易身处一处黑色迷雾之中,他看不清周围。他不断的向前摸索,感觉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最后在路的尽头突兀的出现一把黑色巨剑,那剑身充满黑色鳞片。
恍惚间,黑色巨剑变换成人影,一身黑袍、黑发黑眸,他看向沈易,声音充满沧桑,说道:
“你为何忘却?”
沈易下意识的问道:
“你是谁?”
那人并没有理会沈易,而是冷冷的说道:“你忘掉了过去!丢了自己!”
还没等沈易反应过来,一股无形的力量又将他拉回了现实。
此时,沈易手握铁链,悬在崖边,看着深不见底的深渊,他才意识到刚刚有多凶险。他试着握住每一把武器,可是却没有一把武器认可他。他不禁低语:
“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在距离山顶还有不到五米的的距离时,沈易一咬牙激发最后的力气进行最后的冲刺,随即握紧拳头用力的敲打在涯边上的铜锣,而后,整个人便从悬崖边掉了下去。
......
此时,长云观内客房。
白舒站在屋内不断的祈祷着、期待着沈易的出现,可是一整夜都没看到沈易的身影,她的心开始乱了。
看着天边露出白鱼肚,她按耐不住心中的急切,想要去悬崖边等待沈易的出现。
此时,一声铜锣声惊醒沉睡中的人们,所有人都从房间跑出来,看着悬崖边那还在颤动的铜锣。
有人疑惑。
“这......这铜锣怎么会响呢?”
“上次听到铜锣响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不知道这一次是谁敲响的。”
“怕不是哪个动物?大家赶紧回去睡吧。”
“睡什么睡,天都亮出鱼白了,该上早课了。”
“奇了怪了”
所有人都在疑惑铜锣为什么会响,可只有岳山和白舒知道,敲响它的人一定是沈易,可是沈易在哪呢?他人呢?
......
从山崖跌落的沈易,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失重感,还有耳边传来的呼啸声,他用尽力气才让眼角才睁开一线,他看到那初升的太阳,映照出的一片完美的天空。
“好美......”
太阳初升,紫气东来,天露鱼白,朝生暮死.......
“朝生....生之气,我....却要死了吗?呵呵....”
沈易在自嘲中失去了意识。
突然间,一个身影掠过,将沈易抱在怀里。顺着悬崖上的铁链不断的下滑,直至涯底。如果沈易还有意识,一定认识眼的前这个人,他便是刚上山时遇到的合宇道长。
他并不知道,合宇道长作为新弟子入山前的考官,在沈易进山那一刻,他的目光就从未从沈易身上离开过。
他很满意在生死抉择是沈易的果决,对沈易的毅力、意志力也是赞赏有加,毕竟以前的他在攀登悬崖时,可是耗费了三天三夜才成功登顶。
没想到沈易只用了一天,这在长云观的千年历史上算得上佼佼者。
而作为考官,这一切的安排都是为了考验人之本性,自然不会让他们出现生命危险,这也是为什么岳山毫不担心的原因。
.....
一天后,茅草屋里的沈易缓缓睁开眼,环顾四周后才发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在这里,不,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活着。
“你醒啦!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沈易这才看到坐在一旁的云宇道长,联想到前因后果,他明白是眼前这位道长救了自己。
“沈易,谢过道长的救命之恩。”
“你不必谢我,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我不过是尽了本分而已,你不必介怀。”
他的确尽了自己的本分,但这对于沈易却有不同的意义,那是救命之恩。
“即便是本分,你也可以选择旁观,但你救了我,这不是一句'本分'就抵得过的。”
这一番话让合宇道长沉默了片刻,眼神中也有不一样的情绪,但那种情绪只停留了一瞬。
“你在内景中看到了什么?还记得吗?”
合宇道长说得话让沈易愣了一下,他这才想起山崖上发生的一幕:“原来那是内景!我记得。”
“记住内景中发生的一切,那是你寻找真我的根本,内景中看到的一切不必与人说,那是属于你的秘密。接下来准备好,跟我上山。”
话音刚落就起身要走,做事毫不拖泥带水。看着他的背影,沈易想起了他的遭遇。在沈易看来,这样的人物竟然会遭到排挤,这个世界真的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