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后，演播厅现场的观众纷纷鼓起掌来。
弹幕区也滚动起来。
“陆老师说的不错，如果十几年的学习只是为了考大学，那反过来考不上大学对孩子们来说就是致命打击。”
“是啊，总算有人为我们大专生发声了。一直以来考上大专就好像坐过牢有过案底一样，简直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个标签真是太让人难受了。”
“一考定生死这个事本来就很荒谬，高考不是只有努力就行，还与你所在城市的政策，教育资源，父母重视程度，以及天生学习能力都有很大关系，考上大专真的不代表不努力啊！”
“别说了，500分喜提大专在我们这都不是啥新闻，中间因素太多了，根本没法用一个努力决定。”
“陆老师说的对，偏见不只是来自于企业招聘，也来自于生活在身边人，甚至是自己也在潜移默化中被同化。但这个偏见真的很不应该！”
“可悲的不是考不上大学，而是因为考不上大学就把自己的人生全盘否定。咱们的教育理念真的该进步进步了！”
“我家小子今年五年级，回回考试班里垫底，问题他自己也挺努力的，但真的有些东西理解不了就是理解不了。我每天为他能不能考上大学这件事愁的头发都白了。听完陆老师的话，感觉有点像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能考啥上啥吧。”
“我孩子今年高二，去年他们学校就有个高三的孩子因为模拟考没考好自杀。好在抢救过来了。我听的心惊胆战，再也不敢逼孩子了。活着总是有出路的。”
“作为高三班主任，听了陆老师的话真的感觉很心痛。每天看着孩子们朝五晚十一的坐那学习，我都觉得他们真苦啊。但又毫无办法，现在社会就是这样，考不上大学学生自己心里那道坎都过不去。”
“再这样下去孩子不被被逼死也被逼疯了，真的别卷了，看开一点，不一定考上好学校生活就一定好，量力而为，努力生活就好了。”
尽管大多数的言论都对陆景的话有所感悟与反思，但也依旧会跳出来一些阴阳怪气的反对。
“话说的好听，你有本事让教育局改高考政策，考不好就是考不好，上大专啥成分你们心里不清楚？”
“资源就那么多，谁都想享受，那不就是比赛，谁先到谁就先得，我觉得这很公平啊。”
“就是，想做失败者自己别动就好了，还宣传大家都别卷，这话就是害人！”
“哪个父母敢在孩子身上赌，万一以后过的不好还得反过来怪怨父母当时不上心，没好好培养自己，这责任算谁的？”
总体看下来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间也是难分伯仲。
王美老师看着弹幕，住了声，竟没有继续反驳。
她当然知道人活一辈子开开心心事最好不过，但不努力学习，考不上大学真的会活得开心吗？
吃饭穿衣这些尚是小事，面对重大疾病的时候拿不出钱来看病，那才是人间疾苦。
但是，陆景刚刚的一句话勾起了她的某段回忆。
“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喜欢的事情，有一技之长糊口就算是大专又有什么可歧视的呢？”
她想起上一次李江在演播厅与她和刘建国辩论时，曾提到说，如果自己的孩子真的想买煎饼，他也会支持。
她当时气头上，自然下意识把李江的话都归为谬论，不会多加思考。
但刚刚细想，就算真的买煎饼，确实也是饿不死自己，甚至会比那些坐办公室的赚的还多，精神上的压力与负担也会清不少。
当然，这是最糟糕的情况。
如果是早早的就开始发现孩子的兴趣，在某个领域支持培养，让孩子获得一项谋生本事，这样生活，似乎也是不错的。
说到底，学习是看上去选择人最多，最不容易出错的一条路。但人活着总不会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多就是好吗？大多数人的选择就是对吗？
王美似乎有些动摇。
就只是蒋泽在直播间的三言两语，就挑起这样大的风波，引得不少人发表言论。
于是，不多会功夫，蒋泽直播间人数就直冲530万。
黑红也是红，这场网络游戏中，褒贬都是流量。
而就在蒋泽直播间对这个话题争论的不可开交时，李江这边却是十分安静，似乎还略有冷清。
吃完玩的李江父女继续沿山路往上走着。
欢崽此时也在李江的怀里缓足了精神，跟着一路爬山。
走走停停，拾拾捡捡，欢欢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李江也保持安静，并不打扰欢欢，所以两人交流并不算多。
也难怪不少观众都跑去了蒋泽直播间看热闹。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父女俩人又往上爬了一段路程，终于摄影师耐不住性子，提醒道。
“差不多该往回返了，下山还得一段路，别忘了咱们四点要在早上那集合。”
李江听了点点头，朝蹲在前面的欢欢喊道。
“欢欢，差不多咱们该下山了。”
欢欢闻声站起来，把手上的东西装进袋子，朝李江跑来。
“收集够了吗？”李江问。
欢欢略有失望摇摇头，她却是也是收集到不少，但依旧有一些怎么也找不到。
欢欢没有学过地理，并不知道有些植物在这里根本不可能存活。
她只是简单觉得这么大一座山一定有书上的全部种子。
李江笑了笑，依旧鼓励语气说。“别着急，咱们下山的时候还有时间，你可以再找找看。”
摄影师暗暗偏向李江，有些不解地问。
“你怎么不直接告诉她不可能找到？这不是白费力气吗？”
李江摊了摊双手，有些无辜说。
“吃饭的时候我就告诉她了，是她不相信我。”
摄影师哽住，似乎是这么回事。便不再说话，跟着下山。
直播间气氛又安静下来。
突然，李江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一样，发出惊奇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