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慧的话提供了太多信息,顾惜一时半会有些理不顺。
她只能先安抚周锦慧:“我先给你收拾间房子,你好好休息一下,你身上的伤也要找人来看一看。放心,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她将周锦慧送上二楼客房,又请了个家庭医生来给她看伤势。
做完这一切,顾惜回到房间。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周锦慧的话在耳边不住回响。
季慕礼帮着顾婉清一起颠倒是非,诬陷她指使周锦慧栽赃顾婉清。
会吗?
今天早晨,她告诉季慕礼真相时,他表现得毫不在乎,甚至连问都不问,就咬定是她让周锦慧做假证。
她没有拨通周锦慧电话的时候,季慕礼的表情分明是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样。
难道说,他早就知道周锦慧不会接她电话?
为什么呢?
难不成真的是他找人绑了周锦慧,所以才那么气定神闲?
嗡嗡——
手机震动打断了顾惜的思虑。
“顾小姐,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是盛淮安,他的语调中透露着一丝低沉。
顾惜心中本能升腾起一阵不安:“方便,盛总有事吗?”
“明天舍妹的生日宴还邀请了季慕礼和顾婉清小姐,你还能参加吗?”
在这种名利场上,像盛淮安这样体贴的人真得很少见。
他竟然还会亲自打电话来询问这样的小事。
听到季慕礼的名字,顾惜目光幽深,看向隔壁房间。
周锦慧就在那里。
若是几个小时前盛淮安告诉她季慕礼等人可能也会出席明天的生日宴,说不定顾惜会找个理由不去了。
她现在只想顺利拿到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实在不想再和季慕礼有更多牵扯。
可是现在不同了。
她不仅要去,而且要带着周锦慧一起去。
她必须要弄清楚,周锦慧说得究竟是不是真的,为了顾婉清季慕礼真得能做到这种地步?
想着,顾惜柔声回答:“盛总放心,明天我准时到。”
两人又闲聊几句,挂电话前,盛淮安再度表示感谢:“我也是刚才得知这个消息,我还担心你不肯来。这次真是多谢顾小姐了。”
他这么客气,反倒让顾惜有些不好意思。
看来不管真相如何,明天都不能在盛家的宴席上闹出事来。
第二天。
下午三点,乔笑笑就带着化妆师来了。
见周锦慧住在顾惜家,乔笑笑面色瞬间阴沉,一把将她扯到旁边:“你怎么还和她有来往?你是还嫌自己被她害得不够多吗?”
以前周锦慧被顾婉清挑唆,做过不少算计顾惜的事,那些事乔笑笑全都记得!
“笑笑。”顾惜一边对周锦慧投去抱歉的笑容,一边将乔笑笑拉到一旁,“今天晚上你帮我照顾三个孩子,还有锦慧。”
乔笑笑刚要点头,听到‘锦慧’两个字,顿时瞪大眼:“你开什么玩笑?她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管她?”
顾惜凑到她耳边,低声耳语几句:“明白了吗?”
乔笑笑嘴角扯了几下,不情不愿地嗯了声:“知道了,你先化妆吧。”
她带来的是顾惜的御用化妆师,不仅手速快,而且化得很精美。
一个小时后,换好演出服的顾惜宛如一只高贵的白色孔雀,纤细的脖颈、盈手可握的腰肢,每一个细节都精美细致,美不胜收。
乔笑笑站在顾惜面前由衷赞叹:“阿惜,你真是太美了,我要是有你这个身段,做梦都要笑醒。”
周锦慧也看呆了,跟着附和:“是啊,太美了。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把顾惜娶回家。”
闻言,乔笑笑没好气地冲她翻了个白眼,冷哼两声:“什么娶不娶的?我们阿惜可是大女主,永远要做自己的女王。哪里是那些臭男人能沾手的?”
说罢,她摆出副恭敬的模样,用译制腔,有模有样地对顾惜道:“尊敬的女王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可以出发了。”
两人对视一眼,顾惜笑着搭上她的手,意有所指道:“记得我交代你的事。”
乔笑笑没回答,只用余光乜向旁边的周锦慧。
盛家派了两辆车来接顾惜,三个小家伙被安顿在后车,顾惜、乔笑笑、周锦慧三人上了前车。
一路无话。
车队在盛家别墅前停下。
顾惜还没下车,一群记者已经涌了上来。
乔笑笑神色骤紧:“怎么回事?盛总不是说今天是家宴吗?怎么会有这么多记者?”
顾惜也奇怪,正想叮嘱周锦慧别瞎扯,车门已经被她拉开。
几乎是一瞬间,记者的长枪短炮全都塞进车里。
“Rita老师,请问你今天为什么会出席盛家私人宴会?”
“Rita老师,是不是真像外界传闻的那样,您和盛淮安盛总早就秘密在一起了,所以才会频繁出现在盛家的社交场合?”
尽管乔笑笑极力想要阻止记者,可是她一个人势单力薄,实在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很快就被推到一旁。
最靠前的记者甚至在她倒下的瞬间跳上车,直接坐到顾惜对面,收声器贴在她嘴边,大有一副她不回答坚决不放她下车的架势。
一时之间,乔笑笑的怒斥声,周锦慧的惊呼声,还有记者们提问的声音,乱哄哄闹成一片。
就在顾惜头疼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穿过记者群伸到她面前,精准无误拉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捞,将她从人群中拽了出来。
顾惜被拉得一个趔趄,身子轻俯,不偏不倚,直接倒进盛淮安怀中。
咔嚓——
顾惜想拦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
闪光灯飞速亮起,将这一幕拍了个一清二楚。
“这位记者。”盛淮安冷冽的声音从头顶洒下,他一只手贴心地护在顾惜额前,目光阴沉地看向照相的人,“今天是盛家家宴,没有对外公开,不接受任何采访。请你马上删除照片。”
那记者也来了脾气:“盛总,我们并没有进入盛家,而是在公共区域采访一个公众人物,凭什么删除?”
“就是。”有人附和,“盛总怕是在京城只手遮天习惯了,还以为澜城也和京城一样,是你说了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