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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惊梦萦绕 > 第七章(1)

第七章美女令人惜,还钱卖稻田;

嫌贫爱富父,洒给女儿冤。

(本章大意:刘树人在姚家赴丧后,回到家里,终日郁郁寡欢,浮想联翩,怀念那年,年少的姚小妹由她爹带到涌泉寺学堂,她爹强烈要求他祖父让她与他订婚。怀念那天,他与她在河洑山山神庙里抽签许愿,生死相许。那幕幕情景令他幸福甜蜜,但更令他难以理解的是,有情人为什么就不能成眷属,那到底是一个什么社会?他从姚家不可能借到钱了,从亲朋好友那里也不可能借到钱,悲哀和迷茫令他难以自拔。沉重的债务又迫使他不得不面对,他只得走家窜户去出卖自家的田。

姚小妹被她爹娘锁在地洞里,如同犯人,终日不得与外人见面。她爹姚家荣用调虎离山计,想让她去远方读书,借以彻底断开她与刘树人的联系,但她坚决不从。姚家荣认为,如若把她嫁得近了,她容易与刘树人相会,把她嫁得远了,远方战事频发,太不安全。她表哥的爹华成福正巧这时登门拜访,姚家荣决定将她嫁给她的表哥。二人一拍即合,各得其所。)

刘树人从姚家赴丧后,回到家里,郁郁闷闷,茶不想喝,饭不想吃,话不想说,终日以泪洗面。这天,实在是坐卧不安了,他漫步走到堂屋里,看着堆放着的课桌椅,想起那年他在涌泉寺学堂的情景:嗲嗲也是在这么一间教室里上课,快到中午下课时,教室门外突然来了两个人。论性别,那是一男一女;论年龄,那是一老一少。刘树人一眼就认出,那是姚家荣和姚小妹。他们的到来令他激动不已,他很想从座位上立刻站起来跟他们打招呼。他的屁股刚离开座位,却又不得不坐下来,因为他意识到现在还没有下课,嗲嗲还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课,他只好向他们父女俩点头微笑。

那姚小妹眼尖神快,居然从满教室的学生中一下子就认出了刘树人,将眼神凝注在他的身上,目不转睛,甜蜜蜜地朝他微笑。

下课钟声响了,刘树人从座位上嚯地站起,使劲挤出教室,连声喊着姚小妹,热情地拉着她的手,快步地走向他的小卧房。他乡遇故知,别提有多高兴。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呢?”刘树人疑惑不解。

“专门来的,专门来和你玩的。”姚小妹直言不讳,“好久没和你一起玩了,就是想和你一起玩呗。”

“来了就好,我们在一起好好地玩玩。”刘树人喜出望外。

“那你一定要陪我玩啦。”姚小妹恳切地要求。

“那当然。”

姚家荣和刘喜廷见面后,相互握手为礼。他们跟在两个孩子的后面向前走着。

“是哪阵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刘喜廷乐哈哈地问。

“当然是东南风啊。我那陬市镇不是在这里的东南面吗?”姚家荣随和地说道,随即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说得好。东南风送客,好事到寒舍。”刘喜廷说话充满诗情画意。

“好事是好事,不知老先生答应不答应?”姚家荣谦卑地说着。

“既是好事,岂有不答应之理。”刘喜廷心里坦荡荡如广袤大地。

“是这样,我家小妹硬是喜欢你家树人。她在家跟我闹了好久了,硬要吵着来跟树人一起玩。我看树人天庭饱满,天资聪颖,一表人才,我小妹又特别喜欢他,我就想把女儿许配给他,不知老先生答应不答应?”姚家荣说出父女共同的心声,为女儿定亲。

“答应,当然答应。这么好的好事,我当然答应。”刘喜廷喜笑颜开,乐得合不拢嘴。

“爹爹,我就是喜欢树人嘛。”姚小妹一边走,一边跟刘树人说话,同时又抽出一只耳朵听姚家荣和刘喜廷说话。姚家荣说要把她许配给刘树人时,她马上表明她的态度。

“嗲嗲,我也喜欢小妹。”刘树人学着姚小妹口气,立刻向刘喜廷表态。

“好,好。”两个大人都满口赞成。两个孩子自然拍手称快。

刘树人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丝丝微笑,微笑得那么甜蜜蜜,甜蜜的回忆纷至沓来,那是他和姚小妹在河洑山庙里抽签的情景:

“师傅,先看我的签。”姚小妹急得心里直抓,想马上看出究竟。她默默祈祷着,希望她的签能给她带来幸福。

“好。”那方丈接过签,慢条斯理地打开签,只见那签上写着:

千年难遇好姻缘,世上风云变幻添;

择日缔结连理枝,安排喜事只宜前。

“好姻缘,好姻缘。你们俩郎才女貌,般配,般配。”那方丈连声称赞道,“不过……”那方丈想补充说点什么。

“不过什么?师傅,你尽管照直说。”姚小妹听出那方丈话中有话,急着想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施主,你看,这最后一句说得很明白。”那方丈说完,顺手将签递给姚小妹看。

“安排喜事只宜前。”姚小妹轻声念道。

刘树人靠近姚小妹,两眼直盯着她手中的签看,安慰她说:“就是早点办喜事呗,没有什么要紧的。”

“好。那回去赶紧跟爹娘说,早点办喜事。”姚小妹坦然地说,“师傅,看看他的签,他的签怎么样?”

那方丈接过刘树人的签慢慢地打开,只见那签上写着:

夜里想来万条路,清晨早起奔柱头;

文武双全勤劳作,美景良缘无内出。

“师傅,这签的意思,我懂不透,请你解释解释吧。”刘树人诚恳地说。

“好吧,是这样的,”那方丈开始解释起来,“夜里想来万条路,是说你人很聪明,做梦时也能想出万条路子来。早上起来奔柱头,是说你回到现实中来时,人生中你会遇到不少坎坷,有时你会束手无策。文武双全勤劳作,这是克服人生坎坷的条件。美景良缘无中有,是说你最后的结果是很美满的。”

“多谢师傅,多谢师傅。”刘树人的理解与那方丈的解释对得上,他心满意足,连连向那方丈道谢。

“那我们俩的姻缘怎么样?从这签里看得出来吗?”姚小妹很想通过那方丈的嘴来确定刘树人和她的姻缘。

“看得出来,你们两个的姻缘好啊。你看,你的签上,开头的一句话中就有好姻缘。男施主的签上,结尾的一句话中就有良缘。这说明你们两个是有缘分的,而且还有头有尾嘞。”那方丈这么一说,两个恋人都心满意足了,笑得合不拢嘴。

“那好,真是菩萨有眼。树人,让我们在菩萨面前发誓吧。”姚小妹说着,便拉了刘树人向菩萨前面走去。

“好。我们向菩萨发誓吧。”刘树人满心欢喜。

二人双双跪在菩萨前,各自双手合拢,举在胸前。

“菩萨作证,我生为树人的人,死为树人的鬼,我非树人不嫁。”姚小妹首先发誓。

“菩萨作证,我生为小妹的人,死为小妹的鬼,我非小妹不娶。”刘树人紧跟着发誓。

二人发誓完毕,各自向菩萨三作揖三磕头,最后,相互牵手站起身来。

刘树人站在堂屋中间,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他试问,那方丈不是说我们的姻缘好吗?她的签上开头那句话中就有好姻缘,我的签上结尾那句话中就有良姻缘,这说明我们两人是有姻缘的啊,而且是有头有尾的啊。天哪,姚小妹已命归西天,我们的姻缘在哪里?那时候,我们的姻缘才刚开了个头啊,难道说就这样结尾了吗?这并不是良姻缘的结尾啊!他恨天公不作美。他大声问天公,为什么有情人不能成眷属?这到底是个什么社会啊?

“树人哪,想开些吧。这是命哪。命里有时终归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任命吧。”龚慧成走进堂屋劝说道,他知道,刘树人深陷悲哀不能自拔,像是得了一场大病。他感到好心疼。他想,刘树人如若不从悲哀中走出来,恐怕就难以救药,必须得开导他,让他省悟认命。

“是啊,俗话说,命里只有八角米,走遍天下不满升。树人哪,你还是认了吧。姚小妹自己摔死了,是她抛下了你,是她对不起你,你何必这么伤心呢?”刘彩兰走过来耐心地开导刘树人。

“哥哥,她已经死了。人死了还能活过来吗?不要想得太多了,别把身体想坏了。”刘瑞之也进来劝说刘树人,“你还是想点别的吧,比方说,那还债的事。”

“是啊,那还债的事是我们的当务之急啊。”刘彩兰想把刘树人的思想引到还债的事情上来。她推心置腹地说,“你说姚家会帮你想办法,现在姚小妹一死,姚家哪里会帮你想办法?他即使有再多的钱,也不会借给你了。”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现在这个社会,你是不可能从姚家借到钱的。”刘瑞之说话恰似一个大人,“哥哥,你自己想办法吧。”

“卖田吧。”刘树人这么说。他说的这三个字份量不轻啊。上次商量还债时,刘树人是极力反对卖田的,这次他提出卖田一定是他做出的痛苦选择,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说出这三个字后,其它几个人反而鸦雀无声了。

半晌,龚慧成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想了想:“除了卖田,就没有其它办法可想了吗?”

“如若说,从姚家借不到钱了,能不能从别人那里借到钱呢?”刘瑞之的思路宽广,又提出别具一格的想法。

“一不沾亲,二不带故,这年头,谁会把钱借给你?”刘树人怒气冲冲地说。

“慢点说,慢点说。树人,你刚才说一不沾亲二不带故,那让我想想,与我们沾亲带故的人家中有没有家境好一点的?”刘彩兰咬文嚼字,想从这里求得一条路。

“可是,哪里会有呢?”刘树人左思右想,摇摇头说。

“有啊,有。哥哥,二嘎嘎那里会不会有钱呢?”刘瑞之像是找到了希望,眼睛一亮终于亮出别具一格的想法。

刘瑞之提到的二嘎嘎是刘瑞之的外公陈伯祯娶的二太太,名叫方恺琳;人生得不高大,但脸蛋儿满秀气,身子也苗条,时常更衣换衫,显得比别的女人阔气。前些年,陈伯祯时来运转,靠心灵脑巧做了一些盐和米的生意。因生意兴隆,家境也就红火。他前面的堂客病死后,就娶了这后面的堂客方恺琳,人称二太太。刘瑞之当然称她为二嘎嘎。因为陈伯祯发了点财,土匪心生嫉妒,在他做生意的路上,开枪将他打死,还将他家洗劫一空。她二太太幸免于难,靠收取陈伯祯生前未收回的那点钱勉强度日,手头窄巴。

“不行,不行。二嘎嘎生活窄巴,吃了上顿没下顿,哪里还有钱借给我们?”刘树人满口否定。

“那我再也想不出哪个人有钱了。”刘瑞之显得万般无奈。

“卖田吧。”刘树人计穷路尽,哀声叹气地又说出了这三个字。

“卖田吧,也只能这样了。可是,树人,这田能卖给哪个人呢?”龚慧成十分为难。

“是啊。这卖田不比卖鸡。鸡如若这里卖不掉,还可以拿到别的地方去卖,而田是拿不动的呀。”刘彩兰心里十分困惑。

“还有啊,远处的人不会跑到这里来买田。即使卖了,远处的人能老远地跑来种田吗?能老远地跑来割稻谷吗?割了稻谷能挑到老远的地方去吗?”刘瑞之说起话来一串接着一串,串串都在理。

“真是的,我不卖田嘞,不行。我卖田嘞,也不行。”刘树人心烦意乱。

“别急,别急。”龚慧成安慰着他,“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我们先找边头近脑的人问问,看他们买不买?”刘瑞之总是有新主意提出。

“也只能是这样了。”刘彩兰也这么说。她说完这话,便给每个人搬了一把椅子,让大家坐着说话。

“那卖个什么价钱呢?”刘树人心中无数。他从小就没做过这种事,也没听到别人说起过这种事。

“五十块大洋一斗田。”龚慧成时常在外面为人家做衣裳,听到的行情多。

“好。我们就找边头近脑的人去问问。”刘树人同意龚慧成的看法,“可是,边头近脑有钱的人,我们都向他们借过钱。像陈凯圣、向九重、刘妨书,我们还欠着他们的钱,能问他们买不买田吗?”

“当然不能,不能问他们。”龚慧成全盘否定,“你欠别人的钱,又问别人买不买你的东西,那他不作死地压你的价呀!一个东西本来可以卖十块大洋的,你这一问,他就只会给你出四块。那你划得来吗?干不得,干不得。”

“是啊,树人,你姑丫说得有道理。这时候,如若你去喊别人买田,别人是不会给你出好价钱的。”刘彩兰毕竟是长辈,生活的经验比刘树人丰富。她虽然自己没经手卖过田,但这些年她听别人卖田的事听得很多。

“这卖东西还有这么多经老倌哪!”刘树人惊讶得圆睁双眼。

“是啊。这卖东西吧,如若卖给无牵无挂的人嘞,情况就不一样了。我要多少价,他还多少价,双方掂量着,满意就成交,不满意就各自走人,谁也不碍谁。”龚慧成又从另外一个侧面讲述其中的道理。

“晓得了,晓得了。那就不问这几个人。”刘树人听到两位长辈讲得有道理,心中豁然开朗。

“不问这几个人,不问这几个人,尤其是不可以问刘妨书。”刚才一直在听两位长辈讲话的刘瑞之这时插嘴,“那个土匪头上长疮,脚底流脓。不能问他,不能上他的当。”

“妹儿说得对,说得对。”刘树人点头同意,“那我们找哪些人问呢?”

“出门往前走,先找对面的刘初善问问。”刘瑞之又出主意,“他家有钱。他家去年修了那么大的新屋。”

“可是,你没看到,他家修新屋快一年了,连墙板壁都还没装上。这冬天就要到了,到时候北风呼啸,如若没有装墙板壁,那会冻死人哪。他要是有钱,他不先装墙板壁吗?”刘树人分析说。

“树人说得对,说得对。到底是书读得多些,看问题就看得准些。瑞之,你要向你哥哥多学点。”龚慧成打心底里佩服刘树人分析问题这么合情合理。

“耶!”龚慧成对刘瑞之的奚落话令她伸出舌头哼了一声,还红着脸白了他一眼。

“瑞之也聪明嘞。”刘彩兰帮助龚慧成圆话。

“还是丫丫理解我。”刘瑞之自圆其说。

“好了。那我们往前走。到对面岗那边胡家塆去问问。”刘树人按照刘瑞之刚才出的主意思路寻找出路。

“好。这些年,我在这周围几个塆场里帮人家做过衣裳,所以,我晓得有些人家的底细。有几户人家还比较殷实。我们过去问问吧。”龚慧成从别人做衣裳的衣料,做衣的多少,待客的饭菜可以推测出别人的家底。

“那我们先问问胡庭仁,他还是我嗲嗲的寄儿。我喊他姑丫嘞。”刘树人说出可能借到钱的人。

“好。还可以问问胡滚岩、胡阶福这些人。”龚慧成提供更多的人名。

胡滚岩,胡庭仁的老弟,年纪才三十出头,脸色已成为古铜色,脸上嵌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尖尖的下巴留着微黄的胡须。他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膀,说话声音洪亮,走路时,两腿砸地咚咚响,一件宽松的白布褂儿随风飘荡。

“那过了胡家塆,是往瓢匠塆走还是往院墙塆走?”刘树人征求龚慧成的意见。

“往院墙塆走。瓢匠塆离我们远些。”刘瑞之积极出主意。

“对,往院墙塆走。刘清用的家境也还可以。”龚慧成知道刘清用的家底。

刘清用,刘儒宏的爹,年岁近四十,身材魁梧,熊腰虎背,留着短发;四方脸上一对大眼睛炯炯有神;眉毛浓黑,英气飒爽;嘴唇稍厚,流露出一种坚毅的神情;身着一件青布长衫;坐如一座钟,行如一阵风,笑如一朵花,说如一雷公。

“还可以去黄妈塆,然后就回家来。你们这么出去一问,不用几天,这卖田的事就会传开。想买田的人就会主动找上门来。”刘彩兰想当然。

“可是,有句话还得说。这时候你去喊别人买,这田就卖不起价钱了。”龚慧成又提醒说。

“先不管价钱嘞。我们去问问吧。”刘树人说去就要去。

“那不行。别人要买的话,问你多少钱一斗,你怎么回答?”龚慧成不放心地说出原因。

“就按你刚才说的,五十块大洋一斗。”

“那别人要拿你的狠呢?”

“四十五块大洋一斗。”刘树人毫不犹豫。

“那好。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走吧。”刘树人要龚慧成陪他先到胡家塆去问问。

他们二人走后,刘彩兰和刘瑞之祈祷着,希望他们能找到买家,卖个好价钱,好了结那些要人性命的阎王债。

“不晓得他们能不能找到人买啊?”刘瑞之忧心仲仲。

“找得到买家,要找。找不到买家,也要找。没办法呀。”刘彩兰哀声叹气。

二人正在说话间,隔壁的刘之福两夫妇走了过来。他来到门口开口就问:“找买家买什么呀?”

“哪里是买呀,是卖嘞。要还债呀,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卖田了。”刘彩兰毫不掩饰。

“你们先不是不卖田的吗?”郭仙偶的口气显示出不确定性。

“此一时,彼一时啊。原先是指望树人去姚家借些钱来。想先借钱还了债,等来年收成好了再还姚家。可这下子,姚家女儿一死,我们树人没有了这个姻缘,那姚家还哪能借钱给树人啊。”刘彩兰没把刘之福两夫妇当外人,把卖田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是啊,这老天爷就是没长眼。那姚家女一死,不是给树人雪上加霜、伤口上抹盐嘛。”刘之福怨天怨地,愤愤不平。

“我们晓得,树人太命苦了。前几年他的几个大人相继去世,而今又受到这么多磨难,太苦了。”郭仙偶痛心疾首。

“就是啊。这世道他有什么办法呢!”刘彩兰叫苦不迭。

“福哥,偶姐,请坐,请坐。”刘瑞之为他们搬来椅子,请他们坐下说话。

“好,多谢,多谢。这几天,树人从姚家回来后,神情恍惚,像是换了个人,我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又不好过来跟他说点什么。”刘之福深表内疚。

“就是啊。刚才隐隐约约听见你们商量卖田,再又看到他们叔侄俩出门去了,我们就猜,树人一定是回过神来了,这才过来走走。”郭仙偶于心不安。

“他们俩去问问人家,看看有没有愿意买田的。”刘瑞之心直口快。

“真的,之福,树人现在有难,你们能不能帮点忙?”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刘彩兰也就开门见山地问。

“我和树人是兄弟,理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能帮得上,哪会袖手旁观看热闹?只是眼下,我一下子还不知道怎么帮。”刘之福态度明朗。

“那你就帮忙问问,谁愿意买我家的田。”刘瑞之给他提出建议。

“好。先就从这里帮起。”刘之福两夫妇异口同声表示赞成,然后起身朝自家走去。

刘树人和龚慧成一路走到胡家塆胡庭仁家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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