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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土匪又捣乱,难消求学心;

读书来筑梦,感谢长兄心。

(本章大意:刘树人在自己家中的堂屋内读书,认为,既然有人不让他读好书,他偏要把书读好。他已经委托刘儒宏与桃源师范联系,他盼望着刘儒宏能很快带信来。收到刘儒宏送来的信之后,他大失所望,桃源师范不同意接收他。他不甘心,和刘儒宏同去桃源师范请求接收他读书。

刘妨书认为,刘之福没有读过书头脑简单,准备令刘之福将他从刘树人家里抢来的四龙望日镂空圆花瓶送给匪首侯家汉,以便巴结侯家汉,让侯家汉以后为他保护财产和性命。他堂客说,刘树人又去读书了。他说,刘树人读书不会那么容易。)

连日来,刘树人和刘瑞之深居简出,待在堂屋里读书写字。刘树人的头脑里始终浮现出一连串的问题:什么人要把他的书烧掉?什么人不让他读书?刘妨书已经弄得他辍学了,难道又是刘妨书弄的吗?他苦于没有证据,因此暂且无法做结论。但是他认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不为。他总有一天会弄个水落石出,找那些土匪算账。眼下重要的是,他偏偏要争这口气,一定要读书,一定要读好书。读书,读书吧。刘树人静坐在那里,渐渐进入梦乡:

刘树人坐在桃源师范的课堂里,和同学们一起上课。同学们借题吟诗,他听得津津有味,心花怒放。

这时,刘儒宏心里倏忽闪出一个念头,刚才,刘树人要他吟过一首诗,现在,他也要让刘树人露一手。于是,他站起来说:“刘树人也吟一首诗吧。”

同学们拍手叫好。

刘树人心里无准备,颇感突然,不知如何吟好。但是,他稍作镇定,急中生智,很快吟出一首诗来:

“树木有层皮,人身有脸皮;

有皮定成器,皮落会俗糜。

树有皮活立,人活要气息;

皮成其重要,谁敢显牛逼?”

同学们对刘树人的五言律诗无不称绝。

刘树人心里油然升起一种自豪感,庆幸自己过了一关,终归没有丢脸。

蓦地,秦立明站起来说:“刘树人的这首诗作得好,但我想请他解释解释。大家说,好不好?”

同学们齐声答道:“好,好。”

“好,我来解释。大家都明白,皮都能起保护作用。有了皮成器,这是说,树有了树皮才成其为树,人有了脸皮才成其为人。无了皮俗鄙,则是反证这前面两个方面。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这是说,人要活得有尊严,要做个有作为的人。最后两句是说,皮就是德。我以为,人有德则为贵,人无德则为匪。我最恨那些土匪。我们要堂堂正正做人,不偷不抢不嫖不赌,做一个有脸皮的人。”

同学们听了,赞不绝口地说:“何等了的,简直是政治家哲学家的语言。”

挥了挥手,黄先生笑眯眯地说:“同学们的诗吟得好,特别是刘树人同学的诗让我大饱耳福。我们要像他说的那样,做个有脸皮的人。下面,我来讲讲树木的作用。树木能制造氧气,减少二氧化碳,净化空气,调节温度,固水固土,挡风停沙,美化环境。总而言之,树木是我们人类的宝贝。树木中大有栋梁之材。尤其是松树,它历来都是人们崇敬的好树。”

此时,刘福平举手要求发言,黄先生点头同意。

刘福平,生就一张白皙的瓜子脸;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眸子晶亮,像两颗黑石蛋,睫毛密而短,两道秀眉又浓又弯;鼻子轮廓分明,犹如一头大蒜;一身学生装,风度翩翩。

刘福平说道:“我记得大诗人陶渊明有首赞扬松树的诗,诗是这样写的:

青松在东园,众草没其资;

凝霜珍异类,卓然见高枝。”

同学们侧耳静听不语。

等刘福平说完坐下后,刘树人也举手要求发言,得到黄先生的认可之后,兴味浓厚地说道:“我也喜欢松树,我家后面就有整山整山的松树。如若把松树比喻成朋友,我愿交松树这样的朋友。松树永远是那么精神饱满,那么热情奔放,那么四季长青,那么顶酷抗寒。松树是众树木中的君子,是难得的栋梁之材。”

黄先生赞扬说:“说得好,说得好。刘树人同学,我想问你一下,你对松树有这么深的理解,是不是因为你的名字里有个‘树’字呢?你这个‘树’字就是指松树吗?你是要使自己成为像松树这样的栋梁之材?”

还没等刘树人回答黄先生的问题,李光前不顾征得黄先生的同意,猛地站起来替刘树人回答:“黄先生,我可以肯定地说,你的问题都是肯定的。刘树人今儿早晨和我说了许多,说得我们俩连早饭都忘记吃了。”

黄先生面带疑惑地问:“那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呢?”

“我听刘树人说过他的学习经历。黄先生,刘树人的雄心壮志很大,学习也很专心。我刚才说的树干分五层就是他告诉我的。”

“嗯,原来是这样。”黄先生连连点头。

李光前继续往下讲:“刘树人的‘树’字不仅当名词用,代表着松树,意思是要使自己成为顶天立地的松树,而且还当动词用,他要为国家树起众多的杰出人才。”

黄先生惊愕不已,用鼓励和期望的眼光看了看刘树人。

黄先生的眼光和李光前的话使刘树人激动得甚为腼腆,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泛起一阵红光,那红光就像彤云般展开,充满整间教室。

惊愕之余,黄先生首先为刘树人使劲地鼓起掌来,同学们也一起热烈鼓掌。

刘树人从座位上站起来,向黄先生敬礼,再向同学们敬礼,嘴里连声说:“请先生多多赐教,请同学们多多帮助。”

他说完这话,脑子全然苏醒过来,喊道,“我要读书!”他心里明白,他现在有决心读书,但没有办法去读好书。虽说他在家里努力地读书,但,他会把书读成什么样子,心里毫无把握。想到这些,他心里好生烦恼。他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来,转身走出堂屋外。

“哥哥,你刚才还说你要读书,你这要到哪里去?”读着书的刘瑞之停下读书,这样大声问道。

“读书读累了,到外面走走。你也歇会儿吧。”

“我还不累,我等会儿歇。”

“那好,你继续读吧。”他边说边走,径直朝前走去,不一会儿,便走上了田间那条大路。他踮脚抬头,遥望着大路的尽头,好像等候着什么人,又好像盼望着什么人。他望着望着,大路的尽头不见一个人影。他显得有些失望,但又不甘心。虽说他不止一次地把大路的尽头看得清清楚楚,确定无人行走,他还是坚持又往前走出数十步。他似乎觉得,他走出这数十步之后,他就能迎来什么人。他再次遥望,仍不见大路尽头有什么人影。他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无望地转身往回走,脚步显得有些沉重,沉重得不想再抬脚,但他还是鼓足力气走回了堂屋。

“哥哥,你歇好了吗?”刘瑞之温情地问。

“好了,好多了。”

“那好,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刘树人仍然心情沉重地说道。

“这本书上说,盘古开天地。盘古是人吗?”

“是啊,是人。”

“是人?是人有那么大的力气吗?他能把天地分开?”

“他不是一般的人,他是圣人。”

“嗯,是圣人。哥哥,你说说,盘古是怎样开的天地?”刘瑞之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刘树人准备往下说,门外,那条大黄狗汪汪地叫起来。随后,有人喊话:“树人在家吗?”

“在,在家嘞。快进屋里来。”刘树人闻声朝大门口走去。看见来人,他又说,“快进屋里来坐,终于把你盼来了。”

来人是刘儒宏,他现在还在桃源师范读书,今儿特意来为刘树人送信。刘树人刚才去屋前大路上盼望的就是他。“来,树人老弟,你的信。”刘儒宏还没有来得及坐下,就从怀里掏出信递给刘树人。

刘树人喜出望外,接过信,打开信,看了看,不禁失声大叫:“天哪,怎么会是这样?”

“哥哥,会是怎么样?”刘瑞之听到惊叫声,心里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刘树人说些什么。

“别问了,别问了。我要去找人,我要去找人。”刘树人大失所望,没有回答刘瑞之的问话,心情焦急得快速地搓着手踱着脚步。

“哥哥,你是怎么了?你为什么要去找人?”刘瑞之急得围着刘树人团团转,问个不停。

“树人,你怎么了?”刘彩兰刚才在横屋里也听到刘树人的惊叫声,忙三步并作两步朝这边走来,看到他急成那样子,便追问道。

“丫丫,我要去找人。”他不顾她的追问,只是一味地重复着这句话。

“树人,你要找人,就找人嘛,何必急成这个样子?”她知道一下子问不出个所以然,便安慰着说。

“是啊,我要去找人。”

“你要去找谁?”这二人又大声问道。

“来,你们看看。”他这才急忙把手里的信递给这二人看。

刘彩兰接过信,看完信,将信递给刘瑞之看。

刘瑞之看了看,把信还给刘树人,摇着头说:“我识字不多,我看不懂,还是请你说说信吧。”

“是这样的,”此时,刘树人抑制住他那焦急的心情,愿意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上星期,我托儒宏哥带一封信给桃源师范,请师范接受我继续读书。可是,师范回信说,他们不同意。”

“啊,哥哥,怪不得你那么急啊。”刘瑞之恍然大悟。

“是啊,我原以为师范会同意嘞。”

“那你刚才说的要找人?”刘彩兰问道。

“我要找师范的人说理,请师范同意我继续读书。”刘树人答完刘彩兰的问话,转过身去,“儒宏哥,你今儿回师范吗?”

“对,我回。”

“好,太好了。我跟你一起去。我再去找找师范的人。”

“树人哪,你再去找师范有用吗?你看,这信上都说清楚了,他们不同意你继续读书。我恐怕,你再找他们也没有用。”刘彩兰没有让刘儒宏答话,便这样劝导说。

“我就是不甘心,我要去问个清楚,为什么我就不能继续读书?”

“继续读?你在家里也可以继续读嘛。你已经在继续读啊。”刘彩兰争辩说。

“在家里读是读,但毕竟不如在学校里读好。在学校里读,可以有老师讲解和辅导,同学之间可以互帮互学,还有,那读书的环境和气氛也不同。刚才,我又做了个读书梦,梦见我又回到师范读书了。对,读书了。我在教室里听先生讲课。我感到好幸福好高兴啊。”刘树人一下子说出这么多理由,“可是,在这里,那些土匪却要砸我的黑板烧我的书,这明明是不让我读书不让我读好书嘛。”

“哥哥,那些土匪能砸得了黑板烧得了书,但他们毁灭不了你读好书的决心。”刘瑞之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这样鼓励他说。她心里也明白,自从土匪砸黑板烧书以来,他并没有因此停止读书,而是更加努力地读书。

“嗯,是啊。土匪砸我的黑板烧我的书只能更加坚定我读好书的决心。所以,我不光要在家里读,我还要继续上师范去读,完成我的学业。”

“树人,你这样说,道理是有是好事,可是你现在有钱吗?”刘彩兰听他刚才这么一说,觉得他说得句句在理,便由刚才的劝导转变为怀疑。

“钱虽不多,但可以去借点。”

“你去哪里借钱呢?哪个人会把钱借给你呢?为了帮你还刘妨书的债,那几个亲朋好友都借钱给你了,你能再向他们借钱吗?”刘彩兰分析说。

去哪里借钱呢?刘树人确实没有考虑过。刘彩兰对他这么一问,倒是把他给问住了,他一时回答不出来。是啊,现在考虑起来,去哪里借钱呢?再去找刘妨书借吗?不,决不能去。他前不久才把他的债还完,现在再去找刘妨书借,刘妨书决不会把钱借给他。退一万步来说,即使刘妨书会把钱借给他,刘妨书是一个活阎王啊。他记得很清楚,就因为他当时欠刘妨书的债,刘妨书逼他钻刘妨书的胯;就因为他当时欠刘妨书的债,刘妨书逼他的妹妹去给刘妨书当丫鬟;就因为他当时欠刘妨书的债,刘妨书逼他从桃源师范辍学回家。刘妨书把他害苦了。现在,如若再去向刘妨书借钱,那是万万不行的,他不能走这条老路。那么,能向其他人借钱吗?那也不一定能借到钱,因为他现在还欠着有些人的钱。那么,能向过去曾经主动借给他钱的几个亲朋好友借钱吗?这也是不能做的事。他们当初为他排忧解难挽救他出了火海,他们的大恩大德他至今还没来得及报答,也还没有还给他们半块大洋,如若再去向他们借钱,他哪有脸面去面对他们啊?难道这就绝了路吗?刘树人站在那里陷入沉思之中,半晌也没有说话。

刘彩兰也没有再说什么,等待着他回答她刚才提出的问题。

刘瑞之清楚家里的处境,也无话可说。

刘儒宏看得到,刘树人全家人都为钱的事而沉默寡言,便轻声问道:“树人老弟,你去不去啊?”

“去是一万个想去。可是,这钱……”刘树人显得万般无奈。

“树人老弟,只要师范同意你继续读书,我借点钱给你。”

“那怎么好意思。你爹上次还送了我五十块大洋嘞。虽说我们是好兄弟,可是,我不能不讲义气。我欠你家的人情都还没有还,现在哪好意思又向你借钱呢?”

“别提那人情了。”刘儒宏很慷慨。

“就说儒宏家的人情暂且不提,那其他几个亲朋好友的钱你总该还吧。”刘彩兰提示说。

刘树人稍加思索,似乎很有把握:“还是终究要还的,只是时间晚一点。我想,他们现在看得到我这里的情况,我目前拿钱不出来还他们,他们绝对不会这么快要我还钱。”

“啊,这里好热闹啊。喔,是儒宏老弟来了。”隔壁的刘之福听到刘树人家里说话说得热闹,便来到刘树人堂屋的大门边。

“嗯,福哥来了啊。”刘儒宏特别热情地打着招呼。

“树人老弟,你刚才说,他们要你还钱。这个他们是指谁呀?”刘之福把他刚才听到的半截话说了出来,想问个究竟。

“指上次为我帮忙还债的几个亲朋好友。”

“是吗?他们要你还钱了吗?”刘之福带着点似乎不相信的口气问道。

“都不是,都没有要我还钱。我说的是,他们几个人绝对不会催我还钱。”刘树人解释说。

“这就对了。我想,儒宏老弟今儿来恐怕不是来催你还钱的。”刘之福想进一步得到证实。

“是的,儒宏哥不但没有催我还钱,他反而还答应借钱给我嘞。”刘树人立即为刘儒宏说出了刘儒宏的好意。

“噢,是这样。树人老弟,你要借钱干什么?”刘之福问道。(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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