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厉声问他，“那你今天来见我是做什么，向我表明你志向高洁的心意吗？”
“大可不必，这只会让我觉得厌恶。”
说着，马超别过脸去。
庞德又是摇头，“并非如此。臣只是作为旧部想来拜访少主，看看少主、女郎君，乃至是阿芜过得好不好罢了。”边说，庞德的目光边在座中三人的身上划过。
“即便我与少主再无了主仆之情，但是凭借昔日之谊，无论少主有什么需要，在汉中之地都可以来找我。”
“以及此番出使，少主务必小心。汉中之内，主和与主战两边不睦，至今也还是谁都不服谁，臣怕那些主战之人会派刺客前来。”
“若是主公在汉中有危，汉中与益州必然要开战。”
庞德这一说，目光中隐隐约约的有些忧虑。
马超默了默，连带着黄芜和马云禄也是对视一眼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们本就是带着不纯的目的来出使汉中的，本以为汉中已经是她们砧板上的鱼肉，却没想到汉中本身就是危险重重。有人想同刘备和好，就有人想同刘备撕破脸。和好的人自然一力要保出使成功。可是撕破脸的，只需要在暗地里动手使使绊子，就能轻而易举地阻止这件事情发生。
他们现在何尝又不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马超思考着，末了，怒气再次消散了一些，平和地说着：“好了，我知道了。”
“另外，我也提醒你，张鲁无能，既识人不清，又把握不了局势，迟早是要被乱世洪流淹没的。即使不是刘备，也会是曹操、孙权当中的任何一人。”
“若是实在不行叛降也总比跟着张鲁去死好。”
话罢，马超重新拿起了一个杯子，倒了一盏茶，遥遥地伸手递给庞德。
庞德接过，感激地一饮而尽。
接着，马超便道：“既然你来都来了，晚些时候同我们一起去汉中县府参加宴飨吧。”
他作为张鲁麾下的武将，应该也是需要出席的。
庞德顺从地点点头。
随之，黄芜觉得自己的手上好像把什么原本坚硬的东西捂得开始融化、发软。她下意识地把手里的东西甩开放到桌案上。
是之前庞德给她的几个桑皮纸包。
马云禄不明就里地看着，一边惊讶地说，“阿芜，你偷藏好吃的。”一边去拿了一颗，剥开。是米黄色、缝隙极大的糖果，糖果中间还有几个颗粒明显的花椒。
马云禄怀疑一声，“花椒糖？”说着，便不做迟疑地放进嘴里。
黄芜呆呆地看她，看完她，又去看庞德。
马超则倏地哑然失笑，对庞德道：“你还记得呢？当初我给云禄买花椒糖，阿芜没有，一整天可怜兮兮的，后来你知道了，就给她也买了几颗。”
42 ? 软剑
◎等我们回成都，我就找人给你做。◎
出发去汉中县府之前, 马超留在居室里陪庞德闲谈。
黄芜则领着马云禄和法正一起到赵云的房间议事。
彼时，赵云已经脱下一身的铠甲，换而是一件靛蓝的深衣。深衣正正好好地挂在他肩上, 由于束了腰带和袖口, 轻易便可以看见他挺拔的身形。
那宽阔若高山伟岸的双肩, 映衬着笔直、收拢的长腰，在英武之余更还有几分君子的翩然和俊秀。
他看着要比法正壮硕些，但又不会过于壮硕。
马云禄和黄芜如常地对他笑笑, 法正则是一边走，一边在她们身后，义正辞严地说着:“你们不觉得方才庞德的出现，也算是一种迎接吗？”
“所以，我们先前的那场赌局, 不能全算是阿芜赢。”
“我不同意。”他这样说, 黄芜第一个不愿意, 回过头来反驳，“早前说好的, 看庞德在不在迎接之列。虽然他还是来驿馆找我们了, 但是终究没出现在城门口。”
马云禄附和:“就是。”
赵云跟在她的声音后面，帮他们开完门，还要帮他们关门。笑容可掬地看着他们，并不参与他们的争论。
法正又道, 先是斥责马云禄一声，“你到底是和谁一边？”而后又向黄芜解释，“是, 我们是说赌庞德会不会来迎接, 但是并没有局限在官吏之列、城门之处。所以, 排除这些，他还是第一时间来见你们了。”
黄芜又在回头，瞋着法正，“你想耍赖就是？”
“我哪里耍赖，本就是如此。若非刻意迎接，他何必在你们入汉中的第一日就前来相见，县府的宴飨上不能见吗？”法正依旧不依不饶地有理有据道。
“那按你这个说法，我们若是在来驿馆的路上，无意遇见庞德，也算是他来迎接吗？那岂不是刚才我们遇到的所有路人都是在迎接我们？”黄芜再次反驳他。
法正正色，“我可没有这个意思。那些路人与你们又没有关系，但是庞德真真切切地和你们是朋友。我听云禄说，他还特意给你带了花椒糖不是？这花椒糖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