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和他多说一句话。”
“否则无论是他还是我，万一有谁坚持不住怎么办？”
黄芜的一个健步险些撞到廊庑下的梁柱上，庞德在后面急忙拉住她，又重新隔着衣袂，拉着她的手腕，引着她往前，顺便还不解地问:“一生一世只此一人就这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黄芜不肖多想地回答。她抬眸看向庞德，目光如炬，“人心都是偏颇的，即便同样都是喜爱，也总有多有少，可若是我心里只爱一人，又怎么能容忍他爱得更多？”
“而且，三妻四妾这只是现在的局面罢了，到再往后许多年，必然是要一夫一妻的。我思想超前，容不得三妻四妾。”
黄芜咬着牙，说到后面已是有些愤恨。
庞德担心地看着她，不禁安抚，“好好好，你容不得便容不得，莫要激动、恼怒。若是这个人不行，大不了再找个愿意与你一夫一妻的，反正这天下好男人多得是，你也不必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二哥，你说得对。”黄芜突然变得一惊一乍，决绝地与庞德点头，“日后老师若是要再找人与我相看，我一定不再推拒、逃跑了，但是，一定要先说清楚，看上我的人首先要答应一夫一妻才行。”
庞德看着她的目光，则是更担忧了。
于是，自今日之后，在黄芜身上发生了一些奇特的转变。她除了还是照常的点卯、读律令之外，除非必要，绝不愿意去见诸葛亮一面。就是偶尔，偏厅里没人，只剩下他们，她都会特别找个理由，躲避开来。
时常诸葛亮因为正事要召见她，她要么拖着李恢，要么拖着马云禄和自己一起去回禀。
李恢觉得她很古怪，马云禄则是不明所以地嗔怪她，“你就算要躲孔明，也不至于如此避之如蛇蝎，到底是仰慕、尊崇的历史人物，做个朋友又不是不行？”
黄芜默了默，没搭理她。
到后面，诸葛亮也开始发现不对劲。他们在堂上一起讨论律法的时候，黄芜提出，就眼前的局势，益州与汉中百废待兴，理应大力扶持农耕、生产业。那么在权贵侵占百姓的土地上，就该惩罚得狠绝一些。
她甚至建议，若是有权贵侵占土地达百亩，理应剜鼻、切手，吞没财产才是。
与黄芜的观点不一，兴业将军李严认为，“此律法未免太严苛了些，正如黄军师所说，如今益州与汉中百废待兴，主公在很大程度上不得不仰仗本地乡绅、富户。这些乡绅、富户又都喜欢土地兼并，多少得卖他们一些薄面，才好维持这本就不稳的局势。”
“倒也不是说要包庇他们，只是远不必剜鼻、切手、吞没家产这么狠，只让他们赔偿土地就是，再施以金银，这样百姓失地的困难得解，且有了足够的金钱更能促进生产。”
名唤李严的兴业将军是一位年已而立的青年人。他看着与诸葛亮差不多大，但早早地便蓄上了短髯。短髯衬托着他的气质格外成熟、稳重，略为方正的面颊上眉眼和善、温柔。
巧的是，他的表字正好叫方正。
黄芜看了一眼这位在未来会与诸葛亮有诸多摩擦，但又算不得是对手的青年人，意味深长地说:“我明白李将军体谅百姓，无论是最底层的贫民，还是略高些的乡绅、富户，都不想让他们吃亏受苦。可是，乱时自当有乱时的雷霆手腕，倘若只是从轻处罚，乡绅、富户们都抱有侥幸之心，一边继续兼并土地，一边都在想着即使被发现了，也只不过是把土地还回去、给些钱罢了。”
“这让百姓们如何做？在位者的惩处不痛不痒，只有他们这一季的耕种尚没有结果，被抢夺了土地，下一季的耕种又要重新开始，长此以往于恢复生产没有任何助益。反而会消耗人力物力，我们官员要跟在后面调查、判处，老百姓一轮一轮地从头再来、白费功夫。”
“还不如直接来个狠的，叫他们绝不敢犯，这样在人力、物力的节省上，绝不输于那些乡绅、富户赔偿的金银。”
黄芜这样一解释，李恢第一个同意她的想法。李恢与诸葛亮拱手道，“军师，我瞧着黄军师说得有道理。”法正则是撇着嘴，怏怏不快地无奈，“虽说这一条损害了我作为乡绅、富户的利益，但是抛开这个不谈，确实会有奇效。至少我现在已经不想让底下的庄园再随便扩充土地了。”
李严却还是想要反驳，“可，乱世之中不该更以抚恤为主吗，让无论何种阶层的百姓都感到主公的仁慈，对主公的依附心更强，大不了等局势稳定一些，再施行严政不迟？”
“那什么样才叫局势稳定？方正，现在外面烽火正炽，今日我们还能安稳地坐在这里商量律法，明日指不定都要上阵杀敌，是真的没有这些多余的力气，每日与百姓、富绅周旋。”
“我同意黄军师的提议。”
昭文将军伊籍道。
“话虽如此，可方正的考虑不无道理。说白了，我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