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与周温虎等人汇合地点,齐源见众人衣物之上大片的血迹,便知道他们应是经历了一场苦战。
见到周温虎身后三具被人抬着的尸体,他并未有多少诧异。
反倒是周温虎等人见齐源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他们本打算处理完抱月楼之事便立刻赶往芙蓉院,但没想到巡城士兵来的如此之快,故而只得赌一把,先来到汇合地点试试能不能等到齐源,若是齐源不来,他们再另做打算。
可没想到他们前脚刚到,齐源后脚便至。
而且看他衣衫整洁,显然不似与人动过手。
众人虽然疑虑,但也不便多问。
周温虎抱拳道:“我等已经完成公子吩咐之事,只是此时抱月楼大乱,巡城士兵正在搜捕我等,公子接下来该如何做?”
齐源抱拳回礼:“诸位辛苦了,巡城士兵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应对,而此时北门守卫正空虚,你们可从北门出城。至于剩下的酬劳,明日我自会送出城。”
却听其中一人忽然道:“你不会想就此赖账吧?”
众人闻言,也是纷纷露出怀疑之色。
他们这趟买卖虽然做成,但他们损失也不小,很多人受了不轻的伤,而且还死了三个人。
若是此人借着齐家的军兵保护,的确有可能出尔反尔。
齐源看了那人一眼,笑道:“诸位放心,且不说这数千两黄金有上千斤,我不可能带在身上,而且如今徐家产业尽归我手,还怕我拿不出这区区两千两的黄金不成。这徐家铺面商行就在那又不会飞了,无论如何我都跑不了,我若反悔,你们大可再寻来取我性命便是。”
众人闻言,觉得齐源说的有道理,纷纷点头。
周温虎道:“既如此,我等便先行离开,待明日城外相见!”
说着一抱拳,便带人趁着夜色匆匆向北门而去。
齐源身后的那名剑客见周温虎等人走远,也欲跟上去,齐源却是叫住了他。
“我观这位兄台似乎并非与他们一路,都说江湖凶险,与其像他们一般风餐露宿、刀口舔血,四处躲避仇家,倒不如跟着我如何?”
剑客身形微微一滞,看向齐源。
齐源不用猜也知道,剑客此时脸上的表情定是极为的惊讶。
他微微一笑,道:“你肯定想知道,明明我身边有小婵这样的高手,为什么会看上你这位只有引气期的普通武者。”
剑客下意识点了点头。
齐源目光灼灼的盯着剑客,继续道:“为什么看上你。这里有很多的理由,其中最重要的是,你有寻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
剑客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自己浑身上下,那意思就好似在说:我有天赋?我怎么不知道!
回想起自己家传的剑谱练了整整五年才堪堪到了引气中期,虽说比普通人好些,但好像也算不得上有天赋一说。
齐源淡淡道:“你现在可能难以理解我说的话,不过你只需要知道,跟着我,你以后便可山珍海味,大鱼大肉,衣食无忧。生活过得比现在更自在十倍。”
“虽然偶尔亦会有危险,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我能帮你能看到武道的绝颠,让你登上这世间武者的梦寐以求的至高之处。”
齐源声情并茂的一指天上星辰,一副舍我其谁慷慨激昂的模样。
本以为如此心潮澎湃的招揽之词能立即让那剑客投入麾下。
然而那剑客犹豫了片刻后,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随后他对着齐源一抱拳,转身便没入夜色之中。
齐源看着剑客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露出惋惜之色。
他长叹了一声,扭头对着小婵道:“难道是本少爷刚才表现的太夸张了?所以才没骗……才没让他相信?”
小婵撇了撇嘴道:“少爷但凡说的稍微靠谱一点,也不至于把人吓跑吧!”
齐源挠了挠脑袋,嘀咕道:“虽然是夸张了点,但也差不多吧?”
就在齐源垂头丧气,为剑客拒绝自己的招揽而惆怅之时,却见远处火光摇曳。
一队举着火把的巡城卫兵正向着他们这边快速接近。
为首的百夫长见到齐源二人厉声喝问:“你们是何人?为何半夜在此?”
不等齐源答话,十几个卫兵便将齐源二人围在了中间。他们一个个握着长刀,一脸凶相的看向齐源。
齐源神色平静,淡淡的道:“我主仆二人初来此城,本想随意逛逛,没想到迷了路”
“大半夜逛街还迷路?你骗鬼呢?”
百夫长冷笑:“我刚刚便看见抱月楼杀人的凶屠逃向了此处,你二人莫不是他的同党?还不如实交代!”
话音未落,却见周围的士兵举刀便向两人靠近。
齐源假装害怕道:“诸位大人,别冲动,我二人真是迷路了,先前我们刚从红柳街中出来,奈何此处巷陌交错,不一会我们便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得循一个方向直走,没想到却不经意来到此处。”
“至于你说的什么贼人我们可完全不知情啊~”
说着齐源面露焦急之色。
“我二人要立刻赶回齐府,否则待夜色深了,家中长辈必会训斥,还请劳烦诸位大人告知齐府在何方向?我二人即刻便离去。以免耽误诸位大人抓捕贼人。”
“齐府?你说的是哪个齐府?”
百夫长一惊,连忙追问道。
“难不成这兮城之中还有两个齐府?”
齐源一脸疑惑的看向了百夫长,心中却是波澜不惊,不动声色。
那名百夫长闻言,扫了一眼齐源,语气忽然缓和了几分,他面露迟疑地问道:
“你是齐家何人?”
“家父齐庆禄,在家齐源!”齐源答道。
听到齐源这个名字,众人脸上纷纷露出疑惑之色。
忽然有一个士兵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凑到百夫长的耳边说了几句。
却见那百夫长眼神微变,他大有深意的扫了一眼齐源的脸,看到左眼那面黑色的琉璃镜,接着又看了看她身边一脸不悦的丫鬟,这才道:“原来是六公子,倒是属下冒犯了。我这就让人护送您回府!”
齐源笑道:“那就多谢了!”
很快,百夫长便安排了几人,直到将齐源送到齐府后门,待齐源进入府内,这才离去。
“他还真是刚回齐家的六公子。”
见齐源进入齐府之后,一个士兵这才开口道。
“据说那个齐家六公子是个废物,连齐家下人都瞧不起他,百夫长何必对他如此客气。还让我等亲自送他回府!”
“嘘,不要命了。若是被人听见,百夫长也救不了你!”
“就算他再怎么废物,再怎么被家族轻视,也是齐家人,岂能由我等随意置喙。”
另一个士兵冷哼道:“若是百夫长都像你一样,早死八百回了。”
“要不怎么说百夫长是百夫长呢,你就算再干三百年也当不成百夫长。哈哈”
“闭嘴吧你!”
……
当夜,原本平静的兮城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除了齐府与往日一般安静以外,城内各处灯火通明,喧嚣如同白昼。
次日一早,抱月楼惨案便已传至街头巷尾。
不仅如此,红柳街芙蓉院死了两个妓女,兮城北门七八个守城士兵被人残忍杀害。
而最令人惊讶的是,兮城徐家铺子的大掌柜徐云方死在了北城城门外。
这一桩桩一件件杀人事件让全城的循城士兵忙碌了一晚,挨家挨户盘问搜查,搞的整个兮城人心惶惶。
齐府,议事厅。
齐旸继看着手里巡城司刚刚送来的卷宗,面色变幻不定。
片刻后,他放下卷宗,看向了堂下的齐家直系,道:“此事是谁做的?”
齐庆平与齐庆禄作为齐家主事,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但两兄弟却是面面相觑,显然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坐的最远的齐熠武、齐熠文等年轻一代却是一脸疑惑,显然他们还未曾收到消息。
“爷爷,发生了何事?”
齐旸继道:“今日收到消息,昨晚徐家的徐宗仁以及徐家一众全都被杀了!”
“什么!”
以齐熠武为首的一众年轻家族子弟顿时异口同声的惊叫了起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齐熠武扯着嗓子大声说道!
齐熠芮脸色微变,她连忙站起来,对齐旸继道:
“爷爷,这消息不会是假的吧,那徐宗仁您之前不是说是桓城齐家家主的族弟,修为连你也不能说百分百胜过,更何况是被人杀了。”
“就是啊,咱们整个兮城也没有人能杀得了那个徐宗仁吧。莫不是搞错了?”
齐熠文一脸不相信的看向了堂上坐着的齐旸继。
齐旸继犹豫了片刻,然后说道:“巡城司今日送来的卷宗,上面写的非常详细,尸首的勘验细节也证明,死的的确是那徐宗仁。我想此事应该是确认无疑了。”
说到这,齐旸继忽然哈哈大笑道:“此事做的极为漂亮,雇佣毫无根底的江湖浪客袭杀,又将凶人放逃出城,让巡城司也无从得知凶手是何人又或者受何人指使。最后再将徐宗仁那老东西引到城外偷袭。哈哈哈哈。
“就连我也看不出此事与我齐家有何关联,更不用说徐家。恐怕徐家就算认定是我齐家之人所为估计也找不到任何证据,当真是天衣无缝。”
齐熠武等人听到齐旸继的话,面色却是变得极为的难看。
他们一个个眼中除了难以置信,更多的是难以抑制阴沉与憎恶。
“怎么可能,那个废物怎会有如此大的本事,他明明就该死在徐宗仁之手,怎会,怎会……”
齐熠武咬牙切齿,拳头捏的嘎吱作响。
见齐熠武等人的模样,齐旸继等人又怎会看不出来。
徐薇薇疑惑地对齐熠武道:“熠武,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难道这事是你们做的?”
齐旸继,齐庆平和齐庆禄等人也面带期待地纷纷看向了齐熠武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