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笼中央。
一名黑衣青年满身绑着铁链，稳稳站着，似乎从数百丈坠落下来没有任何损伤。
旁边，趴着一名白裙少女，半个脑袋陷入了地面，应该是摔的不轻。
叮！
叮！
沈炼从怀中掏出了妖笼名册，在最后面找到了两个名字：王二及王小思。
父女？
仔细查看了备注，两者确实有些关系，但不是亲戚关系。
王二是白骨堂的暗桩，安插在王家蓄意害人，在乱坟岗接头时被斩妖司发现，擒拿之后严刑逼供，证据确凿，就被扔进了妖笼。
至于王小思，描述差不多，也是说属于白骨堂在王家的暗桩，蓄意接近王老爷子，妄图靠美色上位给王家传宗接代，好在未来侵占王家的遗产。
这名打着精明算盘的少女也是在乱坟岗接头时被斩妖司的人擒获，一通审问之后，扔进了妖笼。
白骨堂这么多暗桩！
沈炼走到王二身边，左右打量了几眼，目光落在了他的脚上：“脱掉靴子！”
王二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咋，进到妖笼第一件事是拖鞋？
虽然不情愿，可是为了大局，王二还是褪去了脚上的靴子。
沈炼查看了王二的脚底板……没有白骨堂的骷髅头图案。
假卧底！
莫非是屈打成招？
他又蹲下来，拍了拍趴着的少女：“摔死了没有？”
没有回应。
忽然，一身白裙的王小思直挺挺站了起来，娇躯轻轻一抖，浑身灰尘掉落殆尽。
美女！
沈炼盯着王小思几乎透明的脖颈，问道：“你不是人？”
“对，我被僵尸咬过，身躯僵硬，双眼猩红，确实不能成为人，可是我比很多人都要好看，不是吗？”王小思顺了顺秀发，微微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脱鞋！”
“我不能弯腰，拜托你……你怎么称呼？”
“我叫沈炼，是这里的执事，所有的人和妖都要听我的命令，你可以叫我沈执事……怎么好听怎么叫吧。”
“沈爷。”声音柔糯，让人听了骨头都会酥麻。
“……”太突然了，沈炼有点把握不准是不是听错了。这么乖巧的囚犯还是第一次见，果然不愧是善于用美人计的少女。
好听！
王小思掩面嗤嗤笑道：“还请沈爷帮我把小白鞋脱掉吧。”
右边大长腿机械式直直伸出，与身躯形成了九十度，竟然还是稳稳站着。
沈炼皱了皱眉头，还是把那只小白鞋脱了下来。
粉嫩的小脚。
依然不见白骨堂标志性的图案。
两个骗子！
沈炼不动声色抚摸了王小思的粉嫩脚丫，一股冰凉至指尖蜂拥而至血脉游走。
真舒服！
王小思掩面而笑：“沈爷，大庭广众之下，是不是有点太让人不好意思了？要不咱们……”
“你脚该洗洗了。”
“……”
沈炼把小白鞋穿到王小思的脚上，指着地牢入口说道：“跟我来。”
王小思双脚蹦蹦跳跳，飞快冲进了入口。
一抹金光骤然闪出。
白裙少女啊了一声，娇躯直挺挺弹了出来，怔怔看向入口的石墙。
妖？
一定是隐藏很深的妖！
沈炼拉着王二走过来，嘱咐道：“你先别动，地牢有机关，等我把王二关好，再来收拾你。”
“好嘞，沈爷！”
王小思秀眉挂着笑意，目送沈炼进入地牢。她粉嫩的脖颈上却隐现了一抹血红，双目闪出点点火花。
扭头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妖魔。
一股阴寒之气瞬间弥漫开来，让妖笼变得如同冰窖。
众妖魔瞬间惊呆。
这股气势太过强大，让他们不由自主噤声。
嘻嘻！
少女王小思忽而嬉笑了起来，如同春天灿烂的花朵，清纯又自然。
沈炼恰好拎着鬼头刀走了出来，几乎贴近少女耳边问道：“你是妖？”
“对！”
这么爽快就招了？
沈炼紧握鬼头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冷，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道不安分地充斥在刀刃之上，隐现了一抹寒光。
王小思嘻嘻又笑道：“我是妖……娆的少女。”
艹！
不知少女的虚实，沈炼拉着她来到了枯骨坑入口。
只要她是妖，必定会被深渊吸附而去。
只是两人走至深渊边缘，王小思没有任何的异样。
正在精心呵护地瓜苗的白原见到白裙少女，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这种来自于血脉底层的天然恐惧让他急速后撤，与王小思保持了至少十余丈的距离。
沈炼很奇怪。
地牢的金光闪现，证明少女王小思并非人类，可是走到深渊近前，有不曾被深渊吸走，到底她是人还是妖？
忽然，他注意到嬉笑的少女露出的两颗小虎牙。
洁白又闪亮。
王小思曾经说过被僵尸咬过……难道她已变成了僵尸？
僵尸会咬人的！
沈炼正要转身警告少女，忽觉脖颈一凉，似有两片柔软的肉肉贴了上去，紧接着就是啃噬的声音。
王小思果然下嘴了。
只是，她啃不动，怎么啃也啃不动，且还有几根毫毛瞬间刺穿她的头颅，一丝丝血线喷射而出，如同绽放了一朵烟花。
一百四十年的强身修炼，沈炼的皮肤和肌肉已经获得了极大的强化。
王小思根本咬不动。
沈炼大概也能推测少女的修为不高，尖牙利齿也咬不动自己的皮肤，跟亲亲没有太大区别。
那就不足为虑了。
只是这名叫做王小思的僵尸行踪极其隐匿，根本感受不到她的任何气息，简直就是天生的偷袭天赋。
少女不情愿放开沈炼的虎躯，胸前已被鲜血染红，很是疑惑道：“沈爷，人家好心好意亲亲你，怎么还用针扎我。”
你管这叫亲亲？
沈炼深吸一口气，拎起来鬼头刀架在了王小思的粉嫩的脖颈上：“别来这一套，你沈爷我不喜欢不人不妖的家伙，以后给我好好待在这里，敢迈出去一步，小心你的脑袋。”
“沈执事，不瞒你说，我其实就是个开了灵智的僵尸，只有靠吸食人肉妖血提升修为，算算我很多年没吃到过人肉喝到过人血了，这次来妖笼也是想着里面有很多妖，应该能吸到妖血的。”王小思揉了揉被毫毛刺穿的脑袋，伤口已经愈合。
沈炼没有说话。
王小思推了推那把鬼头刀，几乎透明的手掌呲呲冒出数道青烟，面色更加苍白，低声惊呼：“这刀竟然藏着阴阳之气，吓死我了！”
“阴阳之气？”沈炼早就知道鬼头刀有些古怪，一直没能解开其中谜团。
“额，莫老头跟我说过，不要跟人推心置腹。”
王小思撇撇小嘴巴：“我还听莫老头说妖笼每天都要死人或者死妖，以后我就给沈执事当小跟班，专门处理尸体，保证干干净净不留任何痕迹。”
沈炼依然没有说话。
远处的白原呼喊道：“她没那么简单，血脉中有一股令我恐惧的气场，绝非是普通的僵尸，沈执事小心，莫要着了她的道。”
“人家就是被尸王咬过的凡俗少女，血脉里有那么一丁点尸王的气息而已，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王小思提了提裙摆，娇躯机械式抖了抖，身上的血迹立时化为了青烟散去。
被尸王咬过？
尸王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沈炼心中反复念叨王小思的名字。
王小思，王小思，小思……王。
小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