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A比对，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我们经过技术手段，进行了调取比对，一共是十七名受害者，经过数据库的对比，很快我们开展了查访工作。
目的是要确认这些人的身份。
以及联系相关家属。
我与陈婉随着技术部门，一直忙活到凌晨一点，总算是将数据库里面的所有信息都贴合上。
明天就需要联系死者家属。
这是最残酷的事情。
很快户籍部门的同事，将这些贴合上信息资料传回来。
十三人命案。
这已经成为了大案，到目前为止，本市发生最大，也是性质最为恶劣的凶杀案。
凶手，待定为张子凡。
那位画家。
晚上三.点，我回到办公室。
陈婉正拿着张子凡那些画，她在寻找证据。
这些画上，记载的可都是人性的黑暗面，我顺势坐下来问道：“看出来什么了？”
“疯子。”
陈婉将张子凡的画放下。
她缓缓说道：“一个追求极致的疯子，不过他的画风很是割裂，后期成名作，与前期和过度虽然有联系，但整体的风格却有很大的不同。”
对于画作欣赏。
陈婉是绝对的专家，于是我问道：“有办法，将这画风的转变，联系起来吗？”
这才是我做关心的问题。
陈婉思考片刻后说道：“欣赏画作，有时候需要具备一定的绘画知识，这就好像是考古一样。”
“你要懂得对应朝代的特点。”
“通过细枝末节，来发觉隐藏在画作之中的东西。”
“写实派的绘画，是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之上，通过画作自己的构建，绘画出现实中存在，却又未必存在的事物。”
说着，陈婉拿出来，张子凡早期的画作。
“张子凡，深耕这个层面，对于写实派来说，最难的一件事，就是要如何用画作表现出，视觉感官上真实的物品。”
“早期，张子凡在这里，已经算是初窥门径，而且虽然技法不算纯属，却可以看得出来，他对作画有一种热情以及自信。”
“但是，到了中期。”
说着拿出来张子凡中期，画作的风格有了改变，开始关注一些山水。
“这里，张子凡很明显有些迷茫。”
“技法虽然熟练，但自信程度下降，可以看得出来，他在色彩以及润色上有些犹豫不决。”
我没想到，仅仅通过笔法，就可以看出来，画作上画家的心态。
这可能就是，那些人欣赏艺术作品时候的心态吧。
能够从作画上，看出来作画人的思想，来一场跨越时间空间的对话，仔细想来这还是挺浪漫的一件事。
“再后来，也就是张子凡成名作之前。”
陈婉拿出来，我看到就会有反应的画作，于是我偏过头，不让自己的视线看到那些画，这样也可以保证自己头脑清醒。
“这些画作，虽然色彩运用上很是合适，却有一个让人很是困惑的点。”
“这些画作的技法是很青涩的。”
听到这里，我愣了一下。
问道：“青涩？你是说，初学者的意思？”
陈婉点头，认真说道：“就好像是两个人画的一样。”
“印证了我的猜想。”
我也觉得是两个人画的，当然还有一点很关键，那就是后续，张玉霞的画作上，这应该是张子凡画的。
我问道：“那么，那些女孩子的画作，如何？”
陈婉将所有的画收起来。
“还是以前的风格，有一种近乎狂热的坚持，技法色彩都运用的得当，但却无法复刻他开画展的那些画作。”
“很简单一件事。”
“张子凡成名作，画展上的那些画，都是极度写实的的风格！”
“然而，那些女孩子被折.磨的画，却逊色不止一星半点！”
我拍手。
“一定有人代笔！”
“张子凡绝对不是自己画的成名作，而真正的他，实际上却从来没有真正的打到过成名作的需求。”
“为了，坚持自己的名画家的身份，于是张子凡想要达到，那位代笔人的实力。”
“所以，才会越来越偏执！”
“心理变.态！”
陈婉也是这个想法。
随后我又说到：“那么，还有一点。”
“那个，作画的人，此人应该也清楚，自己的画价值千金，可是为什么却甘愿让别人，占.0有属于自己的价值？”
我询问陈婉。
她思考片刻后说道：“要么，是为了名头。”
“其实在艺术创作的领域，有一部分人，空有名头没有实力，作品大部分都是通过另外一个人代笔。”
“而代笔，则是认为自己不可能火，要么就是来钱快，总之这种现象很常见。”
陈婉深谙此道。
这也是灰色产业的一环。
而我在思考过后又说道：“那么，可不可以这么认为，这个代笔与张子凡分赃不均，二人产生了冲突。”
“于是，代笔人用张子凡对待那些女子的方式，来对待他，让他死亡，并且留下来那一副画？”
也就是张子凡自杀前，留下来的画作。
这个一直是被认定为张子凡画的。
“有可能。”
我与陈婉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个人……会是谁？她会是杀害瞿颖的凶手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
两件案子，现在成了悬案，甚至说是三件案子。
张玉霞的死，可以当做是张子凡杀的，但是目前还没有深.入进行调查，至于水缸内的骸骨，依旧还需要进行细致的调查。
瞿颖的死，也是一个谜团。
她为什么要返回山城桥村，明明对她来说那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总之一切都是一团糟。
张玉霞的父母，认领了尸体以后，我们警方还需要留下来他们进行问话。
当然，他们也有事情想要说。
张母这时候，还有些难以平静，丈夫更是一脸沉默，在接待室抽了好几根烟，看起来也很是憔悴。
毕竟女儿死了。
大好年华，大好青春。
就这样死在了南山，看了他们就连我都觉得一阵心酸。
不过案子还是要办的。
崔勇那边还有事，所以关于安抚受害者家属情绪，顺便办案的事情，就落在我和陈婉的身上。
“二位，还请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