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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科幻 > 远山,呼唤 > 第五十三章 卷二

外面早就黑了,屋里的灯光亮堂堂,崔大爷见杨家吃完了饭,便过来串门,他总是烟袋不离口,笑眯眯地坐在炕边,崔大娘和儿子及媳妇也过来看看,大家顺便坐在凳子和炕边。

“你这杨叔杨婶儿可都是文化人,这杨叔可是北大毕业,现在是落配了,在农村干活。人这一辈子也说不好,说不上到哪份上,真是三穷三富过到老。”崔大爷吸了一口烟又说:“我这辈子过了几个朝代,从小是大清国,之后是军阀张作霖袁世凯,接着是小日本来了,可把老百姓坑苦了,总算是滚蛋了,然后是国民党,最后是共产党建立新国家过上了好日子,今年这个年过得挺好吧!”

“那是!哪年也没今年这个年过得好啊。”杨松朋说。

“我最感谢的就是崔大哥一家,你们打了个洋井,可救了我的孩子,要不然我心里总担心他们挑水掉井里,这我一百个放心了,崔大嫂帮我看护这几个孩子,做衣弄饭都帮着弄,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我从心里实在是感谢!”

“哪儿的话,说远了,你这几个孩子,其实什么都会干,一点儿不用操心,还不讨人嫌。”崔大娘说。

“这几个小孩长得都挺好看。”儿媳笑着说。

“你说话是一口京腔,北京人说话就是好听,那你做什么工作的?”之琴问。

“她是医院的护士,儿子是工人。”崔大娘说。

“咱俩就是在医院认识的,搞的对象,想当初,我是按飞行员召到部队学习开飞机,可是后来发现我眼睛视力不合格,散光严重,就不能开飞机了,然后我就干空军地勤,退伍后就去了钢厂,就在bj定居了,当兵当对了。”

儿子说到这时,孔叔开门进来了,大家忙让坐,门还没关上,又进来一个人,大家定神一看是江大娘,“大夫回来啦!求你来了,我儿媳妇有动静了,怕是要生了,只好求你啦!”

“啊,你先坐会儿大嫂,我穿件衣服马上去。”

之琴上手一查,“位置不正,你平时检查过没?”

“查过,也说是位置不正。”一问腹痛频率,间隔长,宫口开一指,“这可是个难产,我手上啥也没有,这样吧,你去医院找栗大夫,让她把产包拿来,如果没在医院,必须去她家把她找来,药品让她带够带全,产钳也要拿来,万许有想不到的症状。”江正勇和正南两人摸黑去了街里。之琴嘱咐江大娘赶紧给儿媳烧炕,让屋里暖和起来,让她多吃点饭,增加体力,还要在炕上走走活动活动,头半夜不会生。

出了江家,满天星斗,家家户户的灯都亮着,比起从前的小油灯,那是亮堂几百倍了,之琴回屋一看,杨策在孔叔家的小桌上两人下象棋呢,崔家爷俩也正在下棋,杨迈和申姐在地桌上玩跳棋呢,杨威菊花又搓起了嘎拉哈,只有杨松朋鼾声已起。

两个多小时后,栗大夫终于来了,拿来了药品和产包。两人仔细地听胎心和密切观察患者,目前一切尚好。午夜以后,人们都已进入梦乡了,两位医生都不能打盹,江大娘和正勇守在屋里,都在焦急的等待着。

凌晨3点,宫口总算开差不多了,这时,之琴发现胎心不规则,这可不好,立即在消毒下进行阴道检查,发现脐带已脱出,马上撤去患者枕头,随手将脐带送回胎先露上方,让栗大夫马上给患者注射一支强心剂,严密观察胎心音,然后取出产钳,立刻进行牵引术,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小婴儿为全臀位生出,两位医生总算舒了一口气,想不到的是,脐带还绕颈两周,“这个脐带太长了,比较少见。”之琴说,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大家都开心地笑了,江正勇抱着儿子大叫道:“我有儿子啦!”江大娘也笑了。

两位大夫可不敢马忽,此时胎盘也已娩出,但却出现流血现象,胎盘检查后无缺损,查腹发现子宫体柔软,是子宫收缩不良,血仍在流,大块敷布已用上,之琴赶紧找来布条和毛巾把两侧大腿根处扎上,立即注射子宫收缩剂和止血药,又量血压和脉搏。

江大娘和儿子觉得两个大夫在全力抢救产妇,说明有生命危险,娘俩很担心,此时产妇脸色苍白无力,双眼紧闭,呼吸微快。

“危险哪?”江正勇问。

“很危险,产前产后就怕这个大流血。”

娘俩的眼神立刻惊恐起来,“赶紧冲点糖水喂她。”时间一分分过去。

两位大夫全冒汗了,此时的血已渐渐停了,之琴说:“足有六七百毫升。”栗大夫说:“太吓人啦!再流就完了。”

然后又给患者静脉注射葡萄糖一支,头放低,全身保暖,天已渐渐亮了。患者呼吸渐好,血压很低,脉搏较慢,但整体情况尚好,已入睡。

惊险总算过去了,两人出了江家,要分手时,栗大夫说:“今天多亏你了,要不是密切听胎心,发现胎心不好,及时送回脐带,那这胎儿就完了,今天我又跟你学了一手,胎心不好时要注意脐带是不是出来了,我以前真不太懂这道理,今后真得特别观察胎心,要是不勤听,不发现,那孩子肯定死亡。”

“对呀,脐带一出来,宫口一挤压,几分钟胎儿就窒息了,必死无疑,但这种情况很少。”

“熬一夜没白来!”两人站着又唠了一会儿,清晨,天嘎嘎冷,最后才分手。

大年三十,江家生了个儿子,喜讯很快就传开了。之琴回到家小睡一会儿,然后又给孩子们清洁卫生,洗头泡脚剪指甲,最后要准备三十的年夜饭。

忙了一阵,又去江家看望产妇,情形好多了,人也精神了,脉搏挺好,脸色仍苍白,并嘱咐江大娘一定要弄些有营养的食物,让她多吃饭,多喝汤把奶水催下来,鱼肉蛋就更好了。

杨威也跟去了,她要看刚出生的小婴儿,她扶着炕边,看着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小鼻头,大人一说话,他睁开了双眼,嗷嗷地叫起来,两只小猫爪从裹着的小被子里伸出来,杨威摸了摸小手,“好可爱呀,软乎乎嫩嫩的。”

“给孩子喂点糖水吧,不要太甜。”之琴嘱咐着。

杨迈帮妈妈做饭,先蒸好一盆大米饭,之琴炸的肉馅萝卜丝丸子,又和面加上糖精和小苏打,炸成菱形小麻花,这是孩子们从未吃过的小点心,又酥又脆,香甜可口,边炸边吃,最后又炖几条明太鱼。

崔大娘家把猪油炼了一大锅,足有十多斤,都装进了罐子里,最后也炖上明太鱼,三家晚上全都吃的鱼,爸爸说:“这是中国几千年的生活习俗,预示着来年吉庆有余,五谷丰收。”

饭后,之琴开始剁酸菜剁肉,准备包饺子。三家都在忙着弄饺子馅,有了电实在是太好了,干什么都方便。

天黑后,孩子们点上灯笼,在院子里拎着,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崔家的小孙子,申姐哑巴也都出来拎着灯,院子里孩子们排成长龙,一人提一个走起步来,杨迈打头,一会儿走8字,一会儿走之字,一会儿又绕圈,真是高兴死了。今年的灯笼,爸爸不给提字了,但一点不影响孩子们的兴趣,简直都转冒汗了。

之琴忙了一阵,又去了江大娘家,产妇已能坐起。她最关心的是奶水何时能来,这一流血奶水就要成问题,炼乳买来了还挺好,但一定要用水稀释,不能过甜。之琴查看了乳头,捏了捏,不见有初乳溢出,她一再告之,乳头要每天清洗干净,勤换内衣,多揉揉,奶会来的快些。

三十晚上,奇宁镇的鞭炮声不断,二踢脚更是震耳欲聋,“叮-----噹!”时而就冒出一声惊雷,孩子们毫无困意,几个屋来回串,看大人们包饺子,包的最好看的是孔婶儿,她的饺子不大不小,捏的褶多。崔大娘的饺子特别弯弯,两个尖似乎要连上了。杨家的更有特色,爸爸包的细长没褶,妈妈包的两边没尖,杨威包的带个以巴,有个尖尖的屁股,“你干脆捏两个耳朵成小耗子得了。”

“耳朵就耳朵。”杨威干脆捏了两个小耳朵,“真成耗子啦!”妈妈乐了,盖帘上的饺子各具特色,没有比这个时间更高兴,更快乐,更幸福的了。

初一上午,之琴抓紧时间缝缝补补,被里子太旧了,已成朽布,棉花也翻出来了,只好一个洞一个洞的补上,孩子们的袜子全是破的,平时杨迈也不断地补,但没穿几天又破洞了,之琴也只好再补补。

杨策的裤裆总是裂开,杨迈知道问题在哪,之琴加大裤裆边缝边感慨“这本是妈妈的活,可却让孩子来做,真难为孩子啦!”

“妈,我都长大了,不能老指望你回来做,我现在全会做了。”娘俩唠着缝着。

正在这时,老沈头进来了,杨策和爸爸正在下象棋。

“啊,沈大哥过年好!”杨松朋先问候。

后边又进来一男一女,“这是沈强和媳妇,回来过年,今天来看看你们。”

“杨叔过年好!杨婶儿过年好!”

几个人便坐在了炕边。说了几句话,老沈头起身去看崔大爷。

“你俩抽烟不?”之琴说着端过烟缸拿起一盒烟,刚要抽出一支。

“不用大婶儿,我们都不会抽烟,学医的还是不抽好。”

“你是学哪科的?”之琴问沈强。

“我是搞外科的,她是产科的,我们工作没几年,经验都不多,她今天来就是想请教请教你,特别是难产的确诊及处理,都不是很会,有时难产一来就发蒙,想问问你,学习学习。”

之琴说:“要按学历,你们都是大学毕业,理论基础都相当高,比我懂。医学这东西,临床还是最重要的,我也就是工作时间长了,见识的患者多了,难产遇到的越多,经验就越丰富一些,理论知识更不能少,两者缺一不可。”

“我就怕妊娠晚期出血的患者,确诊好难,不知是前置胎盘还是胎盘早剥,有时都束手无策。”沈强妻说。

“是这样,比如两个患者都是足月,前一个是无诱因,无痛性反复阴道流血,而且越来越多,首先考虑的就是前置胎盘,在耻骨联合上方就能听到胎盘杂音。

而后一个患者也是流血,轻度的早剥多数是在临产情况下出现的,为显性剥离。而前置胎盘是没生没临产,就发生流血,不痛不痒。这两个病,还有最显著的区别就是,胎盘早剥严重的患者有腹痛腹硬感觉,为隐性剥离,有内出血,特别凶险。而前置胎盘是无痛且腹软。从这几点就可以鉴别出来了。”

“你这一说我就有眉目了,可一面对患者我就糊涂了,其实产科最可怕的就是产后流血。”

“对呀,产科死亡率最高的就是这一点,特别是凝血有问题的救不了。前天我接个产,前院老江家的,全臀位生出,用产钳牵引出来的,脐带脱垂还缠脖,产后还大出血,子宫收缩乏力,好危险。”

“这个我们听说了,这要是老娘婆来接这小孩就完了。”

“这种情况怎么说呢?很难预料,如果不勤查胎心疏忽了,那用不了10分钟胎儿就窒息死亡了,所以在宫口基本开全后,这类产妇不能等待自然娩出,必须把脐带送回子宫,快速结束分娩。”之琴说。

“我看产科更复杂,不确定性更强,关乎两个生命,技术性要求更高,责任性也大。”沈强说,年轻的媳妇点点头。

看着她漂亮的卷发,之琴问:“你们有孩子没?”

“还没有,结婚快两年了,”沈强又说“现在这通电了,真是太好了,太方便了,可咱家三十晚上包饺子时,没想到灯泡爆炸了,玻璃碎片都嘣到饺子馅里了,没办法,只好扔了吧,我妈又重新剁肉剁酸菜,重拌的馅,这才把饺子包上,万幸的是没嘣伤人,想都想不到,灯泡还会爆,好事变成了坏事。”

“还有这事!真寸哪!”杨松朋说。

几个人正说着,门开了,又来两人,“看看大夫,过年好大嫂!”“杨叔杨婶儿过年好!”两人还没进屋,在门口行完了礼,说完了话。

“沈强回来了,媳妇也来了。”姜春华说。

“啊,赵婶儿来了,那我们走吧,以后再来!”

之琴把沈强夫妇送出大门。

杨松朋把来的两位让进屋后,也出去拜年去了。

“一晃又是一年了,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们了,你们吃糖。”之琴把糖盘端到两人边上,麻秀梅说:“这屋够小的,这房子住三家也太挤了。”

之琴说:“可不是,就这么凑合过吧。”

她看了一眼姜春华,“我说弟妹,你总是这么利索,又干净,又漂亮,你长得多好啊,你应该去当电影明星。”

之琴总是欣赏她的利索,她永远梳着束发,发梢剪的齐刷刷,一根银发卡,宽窄适中的把一尺长的头发全部束在其中,不紧不松地垂在颈后,又利索又干净,鸭蛋脸尖下颌,粉白的皮肤细嫩无斑,一双大眼毛嘟嘟,薄嘴唇里嵌一口小白牙。之琴几年前第一次见到她时就特别惊讶,在这个小山村里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大嫂,你总夸我长得好,我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好,别人都叫我‘说客’,我就是好说,要说起我的长相,这话可长了。”

“这过年了,大家都乐呵,讲讲你这美人的故事吧,咱们听听!”之琴笑说。

“要说咱家,原来在县城住,赵铁柱是独生子,他妈就生他一个,他爸是木匠,手艺特别好,那年我十七就嫁给他了,他比我大五岁,他当初也学点木匠活,不爱干,总嫌累,老想找个差事干。正巧县里警察署招人,他爸托朋友一说就去上了。他念了几年书,有点文化,人长得还行,穿上警察服还挺精神。

去了没两个月,这警察署的头子是日本人,有一天,这个日本头子坐着的这个靠椅就坏了一条腿,这椅子就坐不了啦,得赶快修上,一问哪有木匠,正巧铁柱在屋,一听说用木匠,没想别的,自己爸就是,这警署头一听,那就把你爸请来吧!一问住哪,城西头呢,那干脆把他找来吧,这日本头子开个屁驴子带着铁柱就到了咱家,一进屋,我正好在家,来个日本人挎个军刀,把我们吓了一跳,铁柱进来一说,他爸带着工具箱就跟去了。

这个日本人见了我一眼后,眼睛就盯上了我,临走前还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我当时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我婆婆也看出来了。当天这个靠椅腿就修好了。第二天晚上这个日本头头又来了,咱们刚吃完晚饭,他买的点心和水果送上门来,表示感谢,进屋就不走了,唠起了家常,贼眉鼠眼地坐了两个多小时。

走了后,我们全家都提心吊胆,铁柱他爸就后悔了,不应该去干这个差事,当个木匠能累哪去,这小日本都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被小鬼子算计了,那咱全家就家破人亡了,就因为我的长相,要引来祸事,两个老人愁眉不展。

没想到的是,就隔了一天,这个叫松本的又来了,他带来两瓶酒,进门就指名让我给弄几个菜,和老爷子铁柱喝,不敢不做呀,我和老婆婆两人弄了几个菜端上去,我里出外进的端菜,热酒又敬酒,这个人的眼神简直不离我身,酒足饭饱后,总算走啦!

天黑后,老公公下狠心,逃!咱们把该拿的都拿走了,告诉邻居来急病了,去看病。幸亏家里养一挂马车,平时拉木料用的。连夜赶车直奔奇宁老公公的舅舅家,就是喇叭沟最里边的小沟,再往里就没人家了,在那住了下来,根本不敢下山。

后来小日本投降了,咱们总算活了下来,自己开荒种地。这小日本滚蛋后,还有国民党中央军,还有胡子,土匪哪都是,咱也不敢远走。

后来解放了,有了共产党领导的新国家,咱们老百姓才得好。这一晃就在山上呆十来年了,我也生了两个孩子,这两个老人都去世了,那时还是单干,没入社呢。有一天哪,铁柱下山去买盐,买点东西,当天晚上没回来。

我带两个孩子在家,那面山上就我这一家。那天晚上月亮可圆了,十四五吧,孩子睡了,可我睡不着,铁柱没在家我心没底,我无意间从屋里向外边看几眼,忽然一个什么东西在动,没有一点声,挺大的,后来我定神一看,一个长长的金钱豹正从哈司的黑影里向我这房子走来,走到门口便站住,卧下了,身上的黄点都看得清,当时我吓得心都在抖,一动不敢动,这要跳进窗户就完了,只隔一层纸呀,我一夜没敢睡呀!

第二天他回来了,我一说,他也害怕了,这山上不能住了,之后才搬到这来住。”

“你这经历也太惊险了,赵铁柱对你太好了,真难得,你这美人没白活!”之琴笑着说。

“这警察没当还对了,要是干下去,现在不也成了五类分子啦!挨批挨斗!”她笑了,大家都笑了。

之琴接着给麻秀梅作检查,“你已怀两个多月快鹅蛋大了,月经两个月没来确实怀孕了,如果不想要可以做人流,现在国家号召计划生育,少生孩子,对个人对国家都有好处。”

“我得留着,那个才两岁,一起养吧,怎么也是带。”

之琴又嘱咐很多,营养要加强,勤查胎位,有不适感觉,必须找大夫。

孩子们去孙国才家拜年去了,这时也都回来了,两位客人也起身了,之琴把她们送到大门外。

她抓紧一切时间收拾卫生,里里外外,整理洗涮。晚上吃饭了,之琴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这房子我们得租到什么时候,一直这样住下去吗?孩子们渐渐长大了,这个屋太憋屈了,太挤了。她把自己的想法和杨松朋讲了,“这个,我也想过,寻思过,老租房不是个事,应该盖个房子。”

“这得找人合计合计。”

“还是问问崔大哥吧!”

晚饭后,崔大爷又过来坐坐,杨松朋把自己的想法对他说了。

“盖房不难,把料准备好什么都好办,但盖多大的,几间都得事先算出来,然后再备料。”

“按你的说法还真不太难,我现在顾虑的,是我这个身份队里能不能让盖?”

“那就先问问队里,如果行,你再备料。”

“说的也是。”

孔叔这时也过来了,“要说盖房,我比你还急,我那屋更小更窄,真得盖个房子。”

初三这天,杨松朋和孔叔去了邱队长家,直接谈了盖房问题,杨松朋把顾虑也说了,不知能让盖不?

邱俊舔了一下鼻尖,这是他的习惯,一般人的舌头没这么长,多数是舔不到鼻尖的,而他的舌头又尖又长,时不时就伸出舔一下。

“哎呀,要想盖房子,这是好事啊!咱们队就是房子缺,至于你什么五类八类,是人就得住房,这事你不用问大队,我就说了算,你想盖多大的,是三间还是两间,得掂量好。”

“这让盖倒挺好,可我得搁哪盖呀?”

“这还真是个问题,这山头下,西边是鲜队的稻田地,往东全是乱坟岗,平地也是水田,今年咱队还得往东开水田,堡子里是没空地了,再不就是河套边的沙滩子,什么也不长的地方,要不咱们去那看看!”

几个人说着到了河边,站在大道上,南北看了看,顺着河边,他们数着米数,宽度。

“这地方还真就行,横着能盖两家,顺着河边,那南北能盖一长溜,只能是这了。”邱俊肯定地说。

“那太好了,这个地方选好了,我就得备料了吧!”

“那你就准备盖吧!化冻后得先打地基,趁着没种地,先把这个弄好,种完地之后再盖。”

“行!就按你说的。”杨松朋总算把这事定下了。

“你盖完后,我明年也得押一个。”孔叔说。

“谁愿盖谁就盖,这没房住哪行!”邱俊又舔了一下鼻尖说。

回到崔家谈及此事,几家人更热闹了,杨松朋和崔大爷孔叔又琢磨一会儿,决定还是盖个两大间吧,基本够用了。

晚上早早吃完饭,之琴和孩子们来到西边的河滩地,踩着咯吱咯吱的雪,他们来回的走着,说着。将来他们就要在这个地方盖房生活了,他们憧憬着未来,想象着新房的样子。他们围在妈妈身边叽叽喳喳,时不时向远方望去,白色的群山起伏连绵,双头山披着白雪,高高的倚在西南,它保佑着这里的人们,守护着这里的生灵。

初六之琴就要走了,初五晚上,她特意给孩子们烙的春饼,炒点土豆丝萝卜丝,另外,又用一个鸡蛋和点面炸了一大盘小麻花。她一边和面一边告诉孩子们,炸这种小麻花,一定要先打好鸡蛋,后往里加面,直到揉成面团,尽量少加水,否则炸不酥,擀成面条后,在油里炸脆再捞出,装盘后就是又脆又酥的碎碴碴,每一张饼里把炒好的菜丝肉丝葱丝都放上,最后再撒一点这个麻花碎,卷好后越嚼越香,她给每个孩子都卷好一张,全家围坐。

只要妈妈在家,每一分钟都是快乐幸福的!“妈,你明天走时把火勺和肉拿点吧,晚上饿了就吃点。”杨迈说。“妈不拿,我每天都在食堂吃,伙食也挺好,也能吃着肉,不用挂着我。”

之琴看着他们高兴地咬下一口,边嚼边动的小嘴唇,心里有些发酸,但表面上她还是笑着说着,明天就要离开他们了,心里很是难受,每当临走前,总是恋恋不舍,全家团聚,热乎乎的过了几天春节,明天就要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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