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不出声了,是不是嗓子痛?”任延贵暗骂自己先前没有想到这一点,身上没有带任何可以解渴充饥的。
夏茗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不了话,但是我没事。'
任延贵看着夏茗希,又扫了眼外面的:“夫人,为了减少怀疑,我现在便要出去了,您一定要坚持下来,等再次轮到我。”
“唔!”夏茗希见任延贵要走,从鼻腔中哼了一声。
“怎么了?”任延贵不解道。
夏茗希说不出来话,只能直勾勾的看着任延贵手中的鞭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
就这么来回观望了四五次后,任延贵明白了夏茗希的意思:“您莫非是让我打您几鞭留下痕迹?”
夏茗希点头,任延贵却不停地摇头:“不行不行,我下不去手的。”
夏茗希没再发生声响,垂着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任延贵心里也明白,他整整打了近半天,下一个人进来看到伤口已经愈合的夏茗希必然会产生怀疑。
任延贵拾起地上的面具重新戴上,攥紧拳头抽了数鞭,夏茗希掌握好时机立刻抬头将口中刚才逼出的鲜血喷到任延贵的衣服上,衬的任延贵有几分骇人。
“夫人,请保重。”
任延贵一离开,夏茗希立刻装出昏厥的模样,全身放松,将压力全部施加给吊起的手腕,虽然手腕很疼痛,但整体的效果是很显着的。
那人一进来简直不敢靠近夏茗希,牢房中到处都是干涸的黑血和毒物散发的腥臭味,他甚至都怀疑夏茗希是不是已经死掉了。
想起刚才肿着右臂的任延贵一身鲜血的将鞭子交给他的样子,不由又是一哆嗦。
在这种不见天日又压抑的地方,其实人的情绪是很容易被捕捉到的。
夏茗希知道面前这人有些害怕,便故意刚刚苏醒,长发被血沾的黏成一团,杂乱的披在身前,她就那么缓缓的抬起头,死死的看着那人。
其实任延贵“做戏”的期间,哪怕加上了最后那么几鞭,和第三个人走时也基本没有什么区别的。
说到底,如果是第三名殿士,哪怕是第二名殿士走进来,都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但是对于第一名殿士来说,他离开时牢房之中相比较而言还算看得过去的,而此刻他看到的其实是第三名士兵留下的痕迹。
明明是很好理解的道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那人小心翼翼的靠近,拿起手中的鞭子稍作迟疑打了下去,力道并不大,他有些害怕了,就是不知道这名殿士是害怕夏茗希死在他手中,还是害怕夏茗希活下来之后会报复他。
听着牢房之中明显不大的鞭声,牢房之外的几人都有些怀疑。
“什么情况?按理来说,他已经休息了一天了,怎么可能像没吃饭一般?”先前那名醉酒的士兵最先提出了这个疑问。
因为他是下一个进入的人,他休息的时间还没有第一人长,但体力也恢复了大半,怎么也不可能打出这个力道来。
“确实,这位小兄弟给我们争取来了许多休息时间,要说累也是小兄弟累,他这力气就有些不对劲了吧。”另一人也附和道。
“会不会是夏茗希跟他说了什么?”任延贵事宜的插了句话。
“说了什么?”那两人疑惑。
“刚才我进去的时候,夏茗希便同我说,她既然敢这么正大光明的回国,就证明她有活下去的底牌,如果我放她一马,她出去后会暗中奖赏我。”任延贵学的很像,可惜就是没一句话是真话。
“什么?她对你这么说了?”
“嗯,我没理会她,夏茗希便说,如果她活着出去了,一定会动用自己的力量查出我的身份处理掉我,看看到那时殿母是觉得她有利用价值还是我这么个名字都不知道的小殿士。”
“然后呢?”
“对啊,然后呢!”
任延贵故作深思:“我看她的受伤的程度根本活不过这五日,从未理会过她,不过现在看来牢房中的那人似乎做出了选择。”
任延贵说完,剩下两人瘫倒在凳子上,额头上满是冷汗:“这怎么办啊!”
其中那名嗜酒的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圣女犯了这么多事,说到底殿母每次也都放了过去,这么想来,说不定这次的惩罚也不过是因为实在不好交代才出此下策,倘若我们真的在这里打死了圣女,说不定死的会很惨。”
任延贵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把她打死不就好了,说到底圣女也不过是个女子,手无寸铁,她能有多厉害?”
任延贵不说还罢,他这一说,那二人便猛的想起了战场之上的夏茗希,吓得不停哆嗦着。
任延贵见自己的计划已经达到,拍了拍手上的灰起身准备离开:“我去拿一些吃的,抽了一晚饿的慌。”
任延贵一起身两人下意识的看了过去,便看到了任延贵衣服上的血迹,噤声不敢再说话。
夏茗希很快也发现了问题,进来的人打的一个比一个轻,想来是任延贵的功劳。
再次轮到任延贵的时候,任延贵甚至已经从剩余那三人手中拿到了手铐的钥匙,替夏茗希解开后将吃的递给她,继续开始着自己的任务。
“你怎么会有钥匙?”夏茗希双手恢复了自由后,将银针全部拔出接过了食物。
“那三个人为了活命谁都想献一下殷勤,这唯一的钥匙放在谁那都得提防着,弄来弄去便放到了我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殿士手里了。”任延贵开口解释道。
“噗,我就说,麟悍国真的小看了你,你很有实力和胆识,应变能力也很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夏茗希肚子里有了食物又喝了水,此刻舒服了不少。
“我、我没有您说的那么好。”任延贵有些脸红。
夏茗希身上的小伤都已经恢复差不多了,嗓子也可以正常说话了:“不用谦虚,不然你以为下着怪雨那天我那么着急却还是停下来嘱托你了一句是闲着无聊吗?”
任延贵迟钝了一下:“难道不是随口的嘱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