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古色古香,二楼都是上档次的包间,内部装修自然是顶尖的,隔音效果也十分好,是一个适合谈事情的好地方。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离寸头男离开包厢已经过去三个小时。
淡淡夕阳透进古色古香的包厢内,江屿外包厢内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中途茶楼服务员进来替他换一壶茶水,却发现之前的还没动过,已经凉透。
服务员是女的,身着改良旗袍,与这包厢内部装修倒也相印。
她默默的换了一壶刚泡好的才轻声轻脚退出包厢。
关门之前,她偷偷的看了眼窗前的客人。长相俊美,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可是那双好看的眉毛却又紧紧的皱在一起。
她想,这位客人许是有何心事缠在心间。
江屿没有睡着,只是眼睛微闭,仰躺在竹椅靠背上。
脑海里是三个小时前他与寸头男的谈话。
来之前,江屿大概猜到对方应该是一位和宗家有过牵扯的人,只不过,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是一位潜伏在宗家多年的卧底。
寸头男,名祈山,跟在宗泉身边已有五年,打进宗家做卧底已整整八年有余。
他找江屿,目的很明确,想与江屿合作,联手推翻宗氏集团!
外面起风,吹的窗前那棵大树沙沙作响。
江屿从思绪里回过神来,缓缓睁开眼睛,盯着对面祈山三个小时前坐过的地方。
祈山说,他待在宗家八年多多少少搜刮到一些当年宗泉逃过牢狱之灾的证据,可是如今涉及到当年收取贿赂的几位重要领导都已经下马。
除此之外,祈山说一个星期后宗泉会亲自带领心腹在渠川市郊区外一处隐蔽的废弃工厂内进行毒品交易,如果不出差错,那日会是宗泉落网之日。
宗家这些年做过的违法犯罪的证据他都已经找到,除了走私野生动物的交易证据却是半分都没有探到。
当时江屿听到这时,心尖颤了一下,抬头,眼里是不可置信:“所以,你认为走私野生动物的证据在我父亲那里?”
祈山缓缓点头:“江先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
言外之意,我相信你一定是一个会大义灭亲,公平公正的好律师!
窗外又起大风,没关上的木窗拍打窗檐,冬风吹乱了江屿额前的碎发。
思绪飞回来,他起身,拿过放在木椅把手的黑色大衣套上离开坐了一下午的包厢。
……
景丰市第一人民医院。
虞美人已昏迷一下午,黑夜降临她才醒过来。
闭眼太久,刚睁开眼睛时白色的日光灯很是刺眼。
她慢慢睁开,待适应了一会这才发现病房里除了陆杳和程笑逸,还有自己的父母以及周冷清的父母。
自从她生完孩子到现在,这是她第三次见到长辈。
其实在今天下午知道周冷清去世之前,她已隐隐有感觉自己的丈夫出了什么事。
因为好几个夜晚里的梦都很奇怪,身边亲人朋友的行为也很奇怪。
可是,她还是不愿意去乱想,不愿意去承认,直到今日亲口听到陆杳说周冷清去世,她才真正的面对现实。
按照以前的性格,她一定是大哭大闹,可是现在却很意外地平静。
她眨了下眼睛,动了动干燥的喉咙,对着白色天花板上的幻影颤着声音叫了一声“冷清”。
病房里其他人闻声才知虞美人醒过来,都纷纷按下悲伤的情绪凑到床边察看她的境况。
周母好几次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眼泪几度想要夺眶而出。
虞美人红着眼眶把围在病床边的亲人朋友看了一遍。
周家父母和自家父母好像变的更老了,以前周母头上白发很少,如今额角多了许多。
他们眼睛都红肿着,几度哽咽。
虞美人眨眨干涩的眼睛,嘴角努力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声音沙哑:“我没事。”
眼角的泪水随着她的话滑下,湿了耳边的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