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嘉言一路上车子开得飞快，驶过没有交通灯的路口几乎是踩足油门，硬生生把小排量大众车开出了兰博基尼效果。
她也搞不懂自己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宣泄什么情绪。
是在意江沅的态度？
还是在意顾谨那句‘江沅是第二个关霖’？
第二个关霖么……
漫无目的在上海开车转悠一晚上，最后停车时，车子稳稳停在了水岸别墅。
按下车窗，童嘉言看在一众灯火璀璨的别墅区内唯独只亮一室灯光的别墅。
二楼卧室的灯亮着。
是关霖。
那孤单的一盏灯光狠狠刺激着童嘉言视觉神经。
想到他此刻可能正坐在轮椅上望着某处发呆，她内心百感交集。
同情，怜悯，以及一丝愧疚接踵涌出。
他变成如今这样，真是拜她所赐吗？
童嘉言忽然就想起了初次见到关霖的场景。
那时候她才大二，除了每天上课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跟着学长顾谨学习。
顾谨给病人做心理治疗时，她就在一旁记录，学习顾谨与患者沟通方式。
她和关霖就是在顾谨租下的心理诊所里见面的。
童嘉言清楚地记得坐在窗边的少年侧脸有多惊艳她的眼。
她正想着他正脸得多惊人之时，少年在她注视之下缓缓偏头。
只是一眼，她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他目光中的残暴嗜血令她至今难忘。
像是野兽防卫的姿态。
可在片刻之后，他注视她不过三秒，眼里的嗜血转而平静下来。
“你是谁？”
他起身向她靠近，狭长的眼眸流转着光芒。
顾谨出门接电话了，屋内只有他们二人，这话自然是问童嘉言的。
若是寻常人搭讪她一定不会理睬，但是她知道面前的人是心理疾病患者，她要时刻注意自己态度。
于是，她扯出官方微笑，回他：“童嘉言，顾谨学妹。”
话落之时，关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他逼近，不过据她半米。
“童、嘉、言。”
关霖一字一顿的喊她，然后歪头沉思数秒，说了一句让童嘉言难以回神的话，“我可以追你吗？”
没错，见面不过一分二十八秒，关霖就对童嘉言表白了。
而童嘉言当时皱眉，回的是，“你有病吗。”
关霖掀了掀唇角，笑了，“我叫关霖，我的确有病。”
……
从包里摸出工作手机，童嘉言手指翻着通讯录，视线停在‘林致远’三个字时，眼里泛起了异样情绪。
犹豫片刻，最终，她还是拨了过去。
偏头看二楼的橘色灯光，她等待电话接通。
五秒，十秒，一分钟……一直无人接听。
在她打算挂断电话时，听筒里面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似乎很诧异，却又带着满满的喜悦，“童医生，是你吗？”
隔着电话，她都能感受到对方小心翼翼地态度。
而那声音虽然不管听多少遍都是难听喑哑，惹人头皮发麻，但是童嘉言这次没有畏惧感，只觉得有些心酸。
当时仅隔着一道门，她都听不出关霖的声音。
五指收紧，她吐字清晰缓慢，“关霖，我在别墅外面，我们见个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