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姐她……”
出来迎江沅的男人就是打晕童嘉言的那个。见江少这么紧张童小姐情况，自然不敢如实回应。
“说！”
等的很不耐烦的少年眉眼更为凌厉，眼神阴冷的望着他。
男人受不住这种压迫感，低头，一五一十什么都交代了。
“童小姐去地下室了，有点吓到了。闹着要离开别墅，我没办法，就……就打晕了童小姐。她现在在楼上。”
越说越有点没底，感觉别墅好像漏风，冷嗖嗖的。
少年从听到她去了地下室开始，眼底的霾就没有散开。
伸手推开他，望了眼二楼方向，抬脚继续走了。
“江少。”男人跟在他身后，继续说着，“童小姐现在还没醒。那个跟她来的男孩也去了地下室，吓得不轻，我安排在其他房间了。状态有点不对劲，您要去看看吗？”
“念北？”
江沅停在二楼楼梯间，脚尖转了个方向。“在哪？”
男人带他过去了。
江沅进门之前侧眸睨了他一眼，淡声下令，“去找路冥领罚。”
男人身躯一抖，明白其中缘由，颔首道，“是。”
接着便弯着身子，后退至楼梯口，转身下了楼。
江沅把枪放在了门口才推门进去。
屋里窗帘是拉开的，清晨的光毫无遮挡地倾洒进来。
室内很整洁很亮堂。
没如预料般在床上看到男孩的身影，反倒是在洗手间里找到了他。
他瘦弱的身子缩在角落里，环膝抱住自己，头埋得很低。两手死死抠着手臂上的肉。
肉眼可见，那细白胳膊上已经破了好大一块皮。
江沅眉眼处的狠厉褪去大半，蹲身下去，看着他的头顶。
嘴唇动了动。“念北，是我。”
声音尽量放轻，怕再惊吓住好像随时可能会晕死过去的男孩。
一连叫他好几次，念北才找回一点状态，缓慢地从臂弯里抬起头平视面前的人。
念北是个漂亮的男孩子。睫毛和眼睛都生的格外精致。
而就是那么纯粹漂亮的眼睛里却蓄着极大的惊恐。
看得江沅心都一揪一揪的。
面前瑟瑟发抖，脸蛋惨白的男孩和十三年前的自己，模样逐渐重合。
当初的他不过八岁。
第一次见到那些，也是像念北这样，吓得都缓不过神。茫然无措的看着周围一切。
想到一幕幕场景，江沅喉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难受的很。
倒也只有一瞬，江沅眼里那抹黯然就一闪而逝，勉强抬手摸了摸男孩的头发。
“念北，江沅哥不是个好人。你可以成长，可以强大，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但是，绝不要成为江沅哥这样的人。明白吗？”
江沅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不希望念北把他作为榜样，用这种方式变强。
可要是能再重来一次，江沅也不后悔自己做的事情。
那些人不死，童童就会受伤害。
他没有选择。
……
回应他这些话的仍是念北的沉默。
也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明白他的意思，江沅又摸了两下他的头发，起身准备走了。
就在转身瞬间，细弱的手指忽然揪住了他的风衣。
偏头，对上了男孩怯懦的目光。
念北睁着仍盛满惊恐的眼睛看他，慢慢从裤兜里摸出什么，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