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的手还搭在她的颈部，听到女孩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手指蜷了蜷，指尖都带着微不可觉的颤。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继续揉她的脖子。
动作仍旧疼惜至极，好像面前的女孩是个易碎的瓷娃娃，下手重点就会伤到似的。
童嘉言有点恼火他的态度。
手指抠住被单，另一只手打掉他放在自己脖颈上的手。
微微提高音量，重复一遍，“江沅，你没听见吗，我说分手。”
“嗯。”
江沅这回终于应声了。
轻嗯一声，淡淡甩字，“我说不分。”
“这不是跟你商量。”
童嘉言觉得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床上说话很尴尬，索性又躺下去，脑袋偏转到看不到他的那一侧。
虽然在这么暗的环境下，她压根看不清江沅的神情。
沉吟片刻，再度开口，“我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做你的女朋友……”
眼睛一闭上全都是江沅开枪的画面，还有地下室那个死状恐怖的尸体。
这些都是她跨不过去的坎。
江沅知道童童会介意，却不曾想她会直接说出分手。
女孩状态平静得令人心慌。
好像完全不在意他似的。
他甚至都想拉开窗帘，看看她说这些话时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可若是真那样做，他又怕看到童童脸上只有嫌弃和畏惧……
童嘉言调整呼吸，凭借着四年心理学专业素养，尽量维持沉静。
凌晨那会闹得太厉害了，她也实在是累了。
说话声音也并不大。
可分量是不轻的。
“江沅，从机场见面开始，你就各种用方式进入我的生活。你骗我你是自闭症，我可以不生气；你在游戏里做我师父，和我结了侠侣，我也可以不生气；你爱撒娇，爱套路我，我也可以包容，可是……有些事情真的在我承受范围之外。”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我，你会有安全感吗？”
“我甚至不知道你每天在做什么，我不想以后的生活就是不断地猜你今天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或者担心你什么时候没命了。”
“我是童家大小姐，但说到底，也就是个普通人。”
“我和你，实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
童嘉言不停歇地说了好多。
黑暗的环境下的确容易令人吐露真心。
很少表达情绪的她都想明明白白告诉江沅她全部的想法。
江沅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有插话，静静地听女孩说完。
入耳的每个字就跟针扎似的疼。
在女孩沉默下去后，房间就陷入一片死寂，空气中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好久，江沅才低低呢喃一句，“所以，童童，你不要我了是吗？”
语气没有多少起伏。
却不难听出其中含着多少克制。
童嘉言尽可能忽视心里的酸涩，口吻坚定道。
“我们好聚好散，以后就当做陌生人吧。”
分手之后再当朋友什么的，童嘉言真做不出来。
毕竟对着江沅那张脸，她不可能不动心思。
江沅知道这个女孩对确定的事情有多执着。
却不曾想，她说分手，都是这么坚定。
“童童，如果我说我不要分手呢？”江沅含着期待问她，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而她的回应则是让他的心脏迅速坠底。
像是把他整个人都推进了深渊。
她说，“如果我们不能和平分手的话，你就当我甩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