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手利落，大衣衣角在半空划过一道道弧度。
虽是面对一群经过残酷训练的死士，他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也像是拍电影似的。
不仅不狼狈，反之有种极致冷冽的美感。
老爷子是第一次见江沅出手。
犀利狠决的目光中隐隐透着一股子赞赏与欣慰。
十几年的栽培算是没有白费。
看了大半天，才接着刚才的话茬开口，“最近一段时间不要跟着他了。”
“老爷子……”
路冥没能第一时间理解这话中含义。
想法在脑海里打转片刻，眼眸倏然亮了亮，干脆利落回了一个字‘是’。
外面已经打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以一敌众，本就是没什么胜算。
偏偏他就是没有认输收手的意思。
孤注一掷的在拼命。
也不知是什么支撑着他，少年一双眼眸泛着浓重的杀意。
随手抹去嘴角处的血渍，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像是从地狱深处走出的恶魔。
围在他周身的死士相互对视一眼，手腕一晃，短匕首变成了回旋刀。
稍一用力，来自四面八方的武器都齐对中央的人。
即便速度再快，江沅也躲不过这么多的袭击。
难免会受伤。
而这些锋利无比的回旋刀都是特殊材质制成的，一旦接触到人体，势必没入血肉。
成股的血液顺着指尖留下。
很快地就在地面上形成一滩血迹。
少年眼底黑雾弥漫，视线忽然遥遥落了过来。
冷漠地注视着轮椅上的人，半晌，牵起一侧唇角，勾出妖冶极致的笑。
这无疑是种挑衅。
老爷子却意外大笑出声。
与刚才不同，这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笑意。
“好小子，有种。”
听到老爷子对江少这种评价，路冥面皮一抽，额上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
之前说‘混小子’时，老爷子是咬牙切齿。
这会儿态度明显变了。
倒真的像个长辈对晚辈的话。
老爷子终于舍得收回视线了，旁边黑衣人立刻推着他回房间。
转过身刹那，他落了一句话，“让那小子走吧。”
“是。”
路冥急忙应声，迅速走出别墅。
外面街道。
江沅脚下躺了一群死士，本以为接下来就是埋伏在暗地的狙击手出动。
却没等到枪声。
不知什么缘由，活着的死士竟然全部撤离。
周围再次归于平静。
而这种平静之中显然没有杀意。
眉心微蹙，江沅警觉环顾四周，只瞥到了路冥的身影。
“江少。”
路冥像往常一样，立定在他身前，恭恭敬敬地颔首。
“老爷子放您离开了。”
“放了我？”少年懒懒抬眸，轻嗤一声，“这老东西玩什么？”
老……老东西？
路冥面皮再度愉快抽了一抽，“是真的。您毕竟是他亲手栽培的，他不会真的狠心要你的命。”
“是么。”
江沅还真觉得他就是狠心的人。
可是不管怎样，走出这里是他唯一的目的。
视线扫路冥一眼，嗓音淡的很，“既然如此，你就告诉他，今日离开这里，我就和无念堂再无瓜葛。希望他说到做到。”
语落，少年毫不留情地转身。
踏着成河的血迹步步坚定地离开。
见他受伤不轻，路冥追了过去，想要扶他一下，“江少，我送您吧。”
“不需要。”江沅脚步不停，目光没再落到他身上。
路冥收回手，只得站在原处目送少年离开。
即便手上沾满了血，少年的气质仍是举世无双，清冷矜贵无比。
看了许久，他方才想起自己还是带着任务的。
从口袋里摸出纸条，打开来看。
一个人名映然跃入眼帘。
顷刻间，路冥眼中因为老爷子放江少离开而流露出的一抹欣喜，全部化成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