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气质大多时候是清贵冷淡的。
对人对物,都很漠然。
在他眼里似乎没有什么值得特别在意的。
那双眼眸也鲜少流露情绪。
老爷子栽培了江沅十三年,从未见过他这样铁了心的做出某个决定。
可今日,他是决心要和无念堂脱离关系。
哪怕明知无法走出这里,也要拿命赌一次。
看来,他是有了可以甘愿为之付出生命的信仰。
少年已经出去十分钟了。
前几分钟,外面是连一丝风声都听不到的死寂。
后来,就是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
接着甚至可以听到肌肤割裂的声音,鼻息间也可嗅到从外飘散进来的血腥味。
别墅内所有人都知道此刻外面正在进行怎样一场厮杀。
路冥垂在身侧的两手在隐隐颤抖着。
过了片刻,手指蜷了蜷,最终还是忍不住。
身形一矮,单膝跪在地板上。
“老爷子,江少是您一手栽培的。您就放他离开吧。”
“求情?”
年迈的老人虽是坐在轮椅上,可气势往那一摆,都令人感到逼迫感十足。
偏眸瞧着跪在身侧的人,眼睛微眯,射出寒光。
“想求情,那就说说,是不是这小子的女朋友影响了他?”
老爷子的权利可以说是只手遮天。
他们在h市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全都不可能逃过他的眼。
路冥也就实话实说了,“我只知道,童小姐和江少分手了。至于其他,一概不知。”
“幼稚。”
立刻明白江沅拼命一搏的缘由,老爷子冷呵道,“为了个女人就不管不顾了。这混小子。”
要是别的老人说出‘混小子’这种称呼,可能带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放纵和无奈。
但从老爷子嘴里说出这话。
就隐约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了。
脑袋垂得更低了,路冥连忙开口,“老爷子,江少最在乎童小姐了,我们实在不敢动她。”
这话惹人阴森笑了两声。
“从阿沅进无念堂开始,我就让你跟着他。这十几年,你倒是真向着他。”
话里绝不是夸奖的意思。
成股的汗顺着额角流下,路冥都不敢伸手抹一下,急切为自己辩解,“老爷子,我是按照您的吩咐办事。”
听腻了这种表忠心的车轱辘话。
老爷子摆了摆手,“既然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就去找个人过来。”
话音一落,旁边候着的黑衣人就及时送上来一张纸条。
按着规矩,路冥仅是两手接过。
握在手心里。没打开看。
微微颔首,“您放心,一定完成任务。”
“还有一件事……”
老爷子轮椅转了个方向,面朝客厅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整个外部区域。
平日里空寂的街道此刻布满了黑压压的一群人。
每个人手里虽没拿枪,但却统一带着杀伤力极强的搏斗武器。
这就是无念堂的规矩。
想离开,那就凭本事从这些死士手里走出去。
几十年来,总共有八个人做出过这种尝试。
每个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结果无一例外是尸骨无存。
此刻,在一群黑衣人中,那个身着卡其色风衣,气质清冽的少年是第九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