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一直印着那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尤其是看到文芳芳那样躺在那里,心里不由得揪了起来。
她很想知道,文芳芳现在怎么样了,何暮承也不同她说太多话。
这么想着,用那只没受伤的手单手抱着闹闹,另一只手轻轻的拿过了杯子,下了床穿好鞋子之后,走了出去。
她不知道文芳芳住在那间病房,只好去前台问护士。
考虑到不能说话,出门前带了纸笔放在身上,到了护士站,掏出纸笔洋洋洒洒写下几个字拿给护士看。
护士一眼便认出了她,听过她的事迹之后,原本只觉得这样的女子配不上何医生,现在却和之前的态度大有好转,面上带着笑容说:“这位病人住在五楼,第八间病房里面。”
她写下谢谢两个字之后,轻车熟路的找到电梯,去了五楼。
数到第八间病房的时候,停在了门口,刚刚她在上楼的时候,发现五楼上的标示牌写着精神科。
想必文芳芳在精神方面一定受了很大的刺激,只在门口稍微逗留了一会才推门进去。
文芳芳躺在病床上,脸色极差,因为她的进入,令她有些惴惴不安。
棠年年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女孩忽然从床上坐起来,双手紧紧的揪着被褥,用着惊恐的眼神看向她。
嘴里喃喃道:“别过来,别过来。”
棠年年顿住了脚步,想要开口告诉她别害怕,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好在纸上写下几个字,举着给她看,但她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眼神间满是惊慌。
棠年年想走近些,让她别这么害怕,没成想文芳芳迅速伸手拿过旁边的花瓶砸了过来。
她没躲开,任由花瓶砸在了自己的身上,待她砸完之后才走过去抱住她,听着文芳芳在她耳边嘶吼。
轻抚过她瘦弱的背心,医生从外面赶进来,越发的激起她不安躁动的心,对着棠年年猛踢猛打了起来。
“快!镇定剂。”医生走过来,将她们分开,抓着文芳芳的手,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对着上面就扎了一针。
原本还闹腾的人,此刻却平静的躺在床上只剩下哭泣。
医生走过来对棠年年,看到她身上还穿着病号服,便说:“病人需要休息,你也出去吧。”
她拿着纸条出来,说想陪陪她,或许对她的病情有所帮助。
见她执意要留,医生也不好将她赶出去:“别让病人伤到你。”
等医生出去之后,棠年年坐到病床边上,同样平静的看着她。
她忽然开口问:“死了没有?”
棠年年摇摇头,她知道文芳芳问的是什么,可惜这个法制社会,不容许她杀人。
一颗豆大的眼泪从她的眼里冒出来,面露狰狞的叫了一声说:“为什么不要他们去死!为什么?
棠年年慌乱的拿出纸笔:法律会替我们制裁他们。
病房里面顿时弥漫着一道又一道尖锐的笑声。
她有些心疼的看着她,伸手去搂过文芳芳,替她擦过脸颊旁的眼泪。
像她这般坚韧的女子,又岂能承受别人在她身上留下的侮辱。
文芳芳逐渐平复下来:“你哑了?”
她摇摇头告诉,告诉她自己没事。
而后,文芳芳便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睡了过去。
棠年年替她整理一下额前的碎发,出了病房。
下了二楼之后,护士火急火燎跑到她的面前说:“棠小姐快回去吧,何医生在找你。”
她心里颤抖了一下,想起来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同任何人提起,何暮承此刻一定急疯了。
这么想着,不由得提快了些步子,果然还没到病房门口,便看到外面站着一排穿着西服的人,这些人面色沉重的站着,一语不发。
棠年年快些走着,穿过这一排黑衣人,打开了病房门。
只见病房里面光线有些暗淡,窗帘也被拉了起来,整个气氛看起来十分严肃。
与往常不同的是何暮承今日在医院里面穿的并不是白大褂,而是穿着一身青黑色的西服,按理来说,他从来不会在医院里面穿这样的衣服。
季景生站在他的旁边,冲她使劲的使着眼色。
她就稍微离开这么一会,这架势怕不是要把整个病房都给翻个遍。
何暮承放下手中的电脑脸色有些阴沉的瞪着她,薄唇轻抿,看样子是没打算开口说话。
又等着兴师问罪。
棠年年只好拿出纸:我去楼上看文芳芳了。
看到她的解释,面色似乎有所和缓,但仍然冷着一张脸看着她,似乎在怪她不该去看文芳芳。
季景生忙向何暮承解释:“先生,棠小姐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这里没你的事,出去。”他的声音也冷漠的出奇,季景生立马夹着尾巴一溜烟跑了出去。
要他待在这里,他还不愿意待呢。
病房门咔嚓一声合了上去,何暮承原本交叠的双腿一下子放开,用手指了指病床。
“休息。”
棠年年慢慢的躺回了床上,歪着头看他,电脑的灯光打在他好看的脸庞上,从前都未觉得,他生得这样好看。
似乎是她的眼神太过于炙热,引来了他的视线,棠年年只好将脸偏了过去。
何暮承:“休息一会,等会带你回去。”
棠年年皱眉看向他,这好端端的住在医院为什么要回去。
可何暮承并没有回答她的疑惑,只是继续看向电脑,修长的手指放在上面敲敲打打,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大约过了许久,正当她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时候,只觉身下一双手垫下来。
她睁眼,只看到他瘦削的下巴。
何暮承看到怀里的人被惊醒,只说道:“回家。”
见她挣扎,向她投去不满的目光。
棠年年拿过纸笔:我不想回去。
况且,她还想留在这里每天去看文芳芳,怕她想不开做不好的事情。
何暮承自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将她从床上抱出来,往门外走去。
“开门。”
她执拗的不肯伸出手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