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常随治准备转身走开的时候，看着还亮着红灯的手术室。
“焱总，刘千淼应该全日治疗。”
“再说吧，你先准备好。”
常随治没再说什么，微微欠身道别。
刘千焱双手捂着脸，头靠在墙上。
一下一下地撞击。
“别把我医院的墙撞坏了。”
给刘千淼安排好病房的康肃来到手术室门口，在刘千焱身边坐下。
“她今天凌晨才从医院出去。”
刘千焱没说话。
“你说咱们认识多少年了？我算不算看着你长大的？”
“别给我装大。”
刘千焱把盒子放在身旁。
他看到日记本的第一眼就明白了，刘千淼今晚上情绪失控，思想崩塌的原因。
他努力隐瞒的事情，她还是知道了。
段志明给她的吗？
回来只想报复刘千淼？
“当时院里老爷子们都喜欢刘千淼，只要她一回大院，爷爷们就看不惯我们四个。”康肃和刘千焱一样的姿势。
仰着头，看着手术室。
“她怎么就成现在这样了？”
康肃语气很低，声音很小。
“是不是在怪我们没有把她接回大院，一个人生活了三年。”
“以前的事情了。”
两个人都默了声。
手术室灯灭了，门打开。
两人一起站起来迎上去。
出来的医生先看了一眼刘千焱，觉得他有点像手术室里的女孩。
“病人刘千淼，嘴，手，背多处外伤；喉和鼻毛细血管破裂；药物摄入过多，是精神类药物，洗了胃。”
医生抬起头：“但可能伤到了神经。”
“什么意思？”
刘千焱问。
“如果病人本来有心理或者精神疾病，可能短时间内不能再使用任何药物，不然会加重病情，可能还伴随失忆。不过都要等病人醒后再观察。”医生扶了扶眼镜。
“你是家属吗？”
“我是他哥哥。”
“住院……”
“我都安排好了，张医生你去休息吧。”康肃说道，然后和推着刘千淼出来的护士一起进入了单人病房。
“把房间里的热水壶，衣架之类的全都收走。”康肃一进房间就开始安排，“于护士，你给病人把手绑上。”
害怕刘千淼醒来取针。
刘千焱走到病床边，看着脸灰白的刘千淼，频繁又急促地深呼吸。
康肃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肩膀。
然后离开，准备去再仔细看下病情报告，出门遇到换下手术服的张医生。
“小康院长，我还有话去给病人家长说。”
康肃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门：“去吧，病情报告呢？”
“我让人放在你桌子上了。”
“行，麻烦了张医生。”
康肃还颔首告别，张医生是医院前辈。
“咚咚咚。”
敲门进入。
“请问病人父母在吗？”
刘千焱皱眉：“我是监护人。”
张医生正在掏笔，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本来不是很相信，想想还是开口。
“今晚上会进行一次全身检查，我建议可以把病人转到疗养院。病人醒来后可能会情绪再次激动，在这里没有心理医生。”
“好，谢谢医生。”
张医生走出病房。
刘千焱坐下来，看着躺在床上的刘千淼。
嘴旁边全是细小的伤口，神色脆弱。
“去西塘的疗养院安排一间独立大房出来，我明天带刘千淼回海市。等常随治到了海市让他准备在西塘上班。”
信息发送给孙昊。
今天工作日，他在辉建上班。
收到信息给他的秘书安排了工作，就驾车除了海市，到了西塘郊区。
渝市的刘千焱拿着手机，开了又关。
西塘开发得很好，顶级休闲地带。
辉腾当时拿下这片地，帮助它在国际上冒了个头，出了名。
据说是刘绍辉打造出来，纪念邓尔容产女。
刘千焱知道是还原他们待在新西兰治愈邓尔容产后综合症的那地方。
为什么要说纪念产女。
因为刘引池喜欢那个孙女。
每次刘千焱想到这个地方，都觉得刘绍辉真是拉拢人心，周旋关系的天才。
心里全是嘲讽。
他走到病房的桌子边，把盒子里的本子拿出来翻。字数很少，很快看完。
治病那几年没有内容。
关于刘绍辉的东西，写得真是收敛又真实。
后来段志明的名字出现后，日记的数量也开始减少。
翻到快要结尾的地方，刘千焱本来准备不看了，手停在了一页。
一张纸上只写了个刘千焱。
他把本子撕碎，扔在垃圾桶里。
邓尔优怎么敢。
敢把这种东西留下来，把她转到刘千淼手上，为什么不是当年给刘千淼。
偏偏是段志明回来的时候。
他拿给刘千淼的？
无论是什么方式，她都知道了。
刘千焱把垃圾桶拿到厕所去，捡起那些成了碎片的纸张，点燃扔进马桶。
全都烧了一次后，冲水。
回到病房。
复又进厕所洗手，反复搓着自己的手。
直到发红，有些地方破了皮才停下来。
他走到床边，轻抚刘千淼的脸。
小水，你快醒好不好。
醒过来，听我解释。
然后按照我的安排，走接下来的路。
刘千焱的脸上出现一抹病态的微笑。
手背上有些地方冒出点血丝。
掏出手机来。
“小焱怎么了？”
邓尔容在公司上班，接到电话。
“我要用私人飞机。”
“要用来干什么啊？”
没人回答。
“要用给你爸爸说，我也不知道那个怎么运作，挂了哦，妈妈还在看合同。”
刘千焱直接挂了。
犹豫了很久还是给刘绍辉打了电话。
借到了。
他一开口，刘绍辉就答应了。
联系好驾驶员和停靠的机场后，把飞机相关信息告诉了孙昊。
然后上楼到康肃的办公室。
“明天我带小水回海市，你们医院能不能调几个医生走？”
康肃关掉电脑，刚才正在把刘千淼的病情录入给他爸看，叮嘱这个不能交给刘引池。
“我带于医生和你们一起。”他站起来，“于医生是小淼胃病主治医生，她的外伤我都可以处理。”
“嗯。”
刘千焱走出门，到门口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康肃。
“还有什么吗？”
“谢谢。”
走出办公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