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时候,张医生带了几个护士再次来给刘千淼做了检查。
给她绑着的手松开了。
刘千淼丝毫没有要醒的预兆。
医生简单交代了几句。
毕竟值得担心的不是外伤,那些消过毒,打了针后按时换药就行。
主要的是刘千淼的精神问题。
开车到了渝市机场,康肃载着于医生跟在刘千焱的车后。
孙昊安排得很好,听刘千焱说是带刘千淼回海市,还有西塘疗养院的事情,就猜到刘千淼可能受伤了。
飞机上也安排了医生。
但是刘千焱没把刘千淼放在推床上,自己抱着她走上飞机。
然后坐在她身边,用棉签沾着水给刘千淼润湿嘴唇,没离开一步。
一直到两小时后落地海市。
孙昊开着宽敞的商务车在机场门口等候。
“你带着小淼走吧,我回来了还是回大院看看。”康肃搭着刘千焱的肩膀送他上车。
看着车往市外开走。
“于叔,我回去看我家老爷子。你们也很久没见面了吧?”
“我和你一起回,也该看看老康叔。”
康肃打车,说了大院地点。
和刘千焱他们的车两个方向。
……
莫斯科。
斯明菲诺庄园。
甘旭尧刚到,没有换衣服洗漱。
直接到了甘运升的房间,看到的和以往的情景都不一样。
以前为了让甘旭尧回莫斯科,会用各种病来通知他。
今天甘运升真的躺在床上,身材本高大的他因为年纪大了逐渐萎缩。
在床上躺着,没有以往的神采。
“小甘总,老爷刚睡下,您可以先去洗浴后回房间等待,醒后我们都会告诉您。”
“留点心。”
甘旭尧声音很小,走出门。
提醒他的是甘运升的医生。
甘旭尧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国内应该快天亮了。把文件袋打开,把剩下的一半看完,然后就开始查疑点。
他丝毫没有睡意,五小时的时差说长不长,但还是有很大差别。
一边翻着纸张,一边在手机记录。
直到有人来告诉他甘运升醒了,才基本上看完,手机备忘录里列了几点内容。
关了手机,放在床头柜充电。
上楼。
“咳——咳咳——”还没走到房间,就听到甘运升的咳嗽声,他平时里洪亮有力的声音此刻也沙哑且无力。
“爷爷。”
甘旭尧走进房间,站在床的一脚。
鞠躬。
“过来坐下。”
甘运升手一挥,让检查的医生还有送来药的保姆等人出去。
“还是不肯回来?”
“时间到了自然会回来。”
“当年伯毅陷害你是他不对,可这就是家族争斗,你不该一直记在心里。”
“爷爷生病了就变得这样感性吗?”甘旭尧替甘运升把被子提到胸口处盖上,“你看我像记在心上的样子吗?”
“他毕竟是你堂哥,让他回来……”
“回哪里来?”
甘旭尧眼神装作不懂,探究地看着。
“爷爷既然也不知道让他回哪里来,我就下楼处理事情了。”站起来俯视甘运升,“听说甘伯毅今天来这里吃饭,我会按时到餐厅的,爷爷好好休息。”
头也不回地走掉。
甘运升闭上双眼,因病变得没有力气的身体陷在床里。
或许年纪大了,会因为孙辈的不和心酸。
“小甘总,罗杰夫先生在会客厅等您。”
方岐山正准备到房间找他。
“好,你去休息。”
甘旭尧进卧室拿上手机下到底楼。
“斯捷潘!”
罗杰夫见门一开,看到甘旭尧就站起来走过去大力拥抱。
只一秒,就放开拍了拍肩。
“罗,一年未见而已。”
“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说,一日不见好像隔了几个秋天一样吗?这样你和我岂不是隔了好几个百年!”
“汉语你还需要学习。”
甘旭尧伸手示意让他坐下,开了一瓶酒倒上,两人碰杯饮下去。
“你昨天白天到,我们就不用等到今天才见面。”罗杰夫自己给自己倒上,没有继续给甘旭尧加酒,“我昨天一直在和尼科诺夫老爷聊天,傍晚才走。”
“你很希望和我见面吗?”
“你是我最棒的兄弟,每次……”罗杰夫再次一饮而尽,突然想起什么,“每次主动联系我,都没有好事。”
“这次也是一样。”
“别这样,潘。”罗杰夫往后移着位置,直到后背靠在沙发背上。
“帮我查一些事情,不会害人。”
甘旭尧递过手机,罗杰夫半信半疑地再次把身子前倾,看着备忘录上的东西。
“你需要查2015年?当年你遭遇的事情都找到真相了,还要再查吗?”
“这次人不一样。”
“千,谁是千?和你哥哥有关系吗?”
刘千淼的名字,俄语只显示出千字。
“她是我的姑娘。”
罗杰夫认真看着屏幕的眼睛听到这句话后,表情瞬息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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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没有多问。
甘旭尧的话已经说明了一切。
“晚上等我消息。”
罗杰夫把备忘录的内容复制了编成信息发给自己。
甘旭尧点头,倒了一杯酒递给他。
淼淼,会有什么新发现呢?
他拿着酒瓶,把剩下的送进肚子里,站起来走上楼。
想要休息,好好地睡一觉。
罗杰夫一定可以找到什么,然后需要的是甘旭尧用最清醒的思维去分析。
他倒在床上,眼前又出现了刘千淼的脸。
那双眼睛,表面风平浪静的眼睛。
总是会不受控制地和记忆深处的一双不知主人的眼睛重合,蕴含着丰富的情绪,压抑在心情,自我挣扎。
甘旭尧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蓉市兰桂坊那一晚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重复回味刘千淼的眼神。
逐渐来了睡意。
进入梦境。
甘旭尧梦到那个周围树林茂密,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跑不出去的村落。
他的堂哥买通司机,在甘旭尧准备去蓉市机场的路上,迷晕了他。
绑住他送往金三角。
甘旭尧挣断了绳子,伤了那个司机,半路逃跑,几天几夜。
跑进了那个村子。
他昏过去前看到有人围上来,但是没有力气再睁开眼,没了意识。
醒过来躺在床上,竹楼里满是药味,他费劲地撑起身子。
左腿一阵疼痛,掀开被子一看,裹着厚厚的纱布,未裹住的地方皮肤青紫。
门打开进来一个老人。
“你醒了?”
“这是哪儿?”
“西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