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月的天气,窗外吓着淅淅沥沥的绵绵春雨。
傍晚的天色已经完全阴暗了下来,预示着稍后即将来临的瓢泼大雨。
教学楼里亮着刺眼的死白灯光,一眼望去,皆是黑压压的后脑勺。
笔尖丝毫不停地挥舞着,在纸上写下一行又一行的或娟秀或潦草的字体。
班主任如一个入定的僧人般端坐在讲台上,无声地朝底下的学生们释放着压力,使得教室里鸦雀无声。
“轰隆隆!”
一道亮光划破乌黑的天际,紧随而来的是惊雷声。
不少专注课业的学生皆被吓了一跳,受惊后神魂不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气氛沉重,让人喘不过气。
这就是高三九班乃至整个高三年段的现状。
“叮铃铃。”
自习课结束的辅导课铃声准时在五点响起。
班主任总算起身离开,可底下的同学依然在奋笔疾书,抢夺着时间好让晚上减轻点作业压力。
江渔放下黑水笔,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活动了下筋骨。
看着前排依然埋头于书中的黑脑袋,轻笑了一声,合上了手里的作业本,从桌肚里找出这节辅导课的课本。
头发所剩无几的政治老师踏着水渍悄悄走进教室,趁没多少人发现他,恶趣味地字正腔圆地吼了一句:“把作业都收起来,我们上课了!”
继雷声后第二次被吓到的女同学们小声埋怨着,拿出政治课本盖在作业上,依然偷偷写着作业。
老师倒也视若无睹地讲起枯燥的二轮复习内容。
江渔趴在桌子上,听得昏昏欲睡,眼睛半眯半睁地看着老师演示的ppt。
与林渚不同,在他离开后,她没有勇气继续挑战物化生,转战了文科。
三年来,除了上课,她的绘画技术也是日渐精湛。
只不过在出了邓星河那事之后,她换了一家兴趣班。
由油画改为画水彩。
本想做个美术生参加集训,奈何江家人死活不同意。
无奈只好继续老老实实地读着书。
中考那次的全校第五,大概是她学习生涯以来的巅峰了吧。
江渔朦朦胧胧地想着,在这种时刻,她总是最思念林渚。
不知为什么,那一次成绩公布之后,她的名字似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什么“爱情事业双丰收”之类的流言蜚语听得她一愣一愣的。
其实,爱情和事业她都没有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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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在老师的叨叨絮语中熬到了六点的放学。
贝锦仪拿出一把大伞,这是她特意为江渔和她一起撑准备的。
江渔总是不喜欢带雨伞,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毛病。
“走吧。”
短短的半个小时,不允许她们回家吃晚饭。
江渔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在大势之下和班上八分之七的同学一样选择了晚自习。
曾经与林渚经过的小吃店,现在她成了其中的常客。
来来回回也不过那几样,她最爱的还是一位老阿姨卖的蛋包饭。
金黄的蛋皮包裹着软糯的米饭,撒上一层番茄酱和沙拉酱,酸酸甜甜,滋味诱人。
可惜老阿姨并没有摊位,她和贝锦仪只好带回教室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