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逐渐变大,噼里啪啦地砸在贝锦仪撑着的大伞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学校门口的小吃街并不宽敞,人人又都撑着伞,一朵朵蘑菇在灰沉沉的天色下绽放,而在其中穿梭更是痛苦。
或是毫无防备地被他人的伞尖戳了下头,或是被比你的伞撑得低的雨伞滴下的雨水弄湿头发,流进脖颈……
水洼中被踩起的脏水已经溅湿了两人的运动鞋,校裤裤脚也被打湿了一大片,黏在腿上。
到他们这届时,学校改革,高中女生也变成老实穿长裤,江渔心心念念的漂亮短裙永远都得不到了。
再回来时,教室里已经三三两两围坐着十几个女生了,趁着这唯一的放松时刻唧唧喳喳地谈天说地。
几乎都是在学校里解决晚饭的可怜人。
此时江渔的心情,经历了被淋湿的惨痛过程后,只能说低到了谷底。
她极不喜欢下雨天,也不喜欢听雨声。
好在入口绵柔,口感丰富的蛋包饭很快疏解了她心中的烦闷。
简单地解决了晚餐,等待着他们的又是长达四个钟的晚自习。
一份又一份的卷子,一道又一道的习题,充斥着江渔的脑子,让她头昏脑涨。
提前收拾好书包,一响铃便快步离开了教室,一刻都不愿意在这牢笼里多待。
可惜今天下雨,还得等贝锦仪优雅地整理好东西,仁慈地载她一程。
司机早已等候在校门外,江渔挽着裤脚,动作迅速地窜出伞内,钻进车厢里。
再关上车门,车窗外的世界便与她隔绝了。
她舒心地靠上后座,长吁了一口气。
-
夜深。
解决完所有琐事,已是午夜十二点。
窗外有断断续续的野猫叫声,她侧躺在床上,柔顺的发丝微微遮住了白净精致的脸庞,端详着手里的手机。
一道清脆的电话铃声准时响起,怕吵醒家长,她手忙脚乱地接通。
“准备睡觉了吗?”
电话里的正是林渚熟悉的低沉声线。
“嗯,今天作业也好多。”
不知不觉中,嗓音里又带上了一分撒娇的味道。
这是他俩三年来的习俗,每个星期五的夜晚都会通一个电话,聊些琐事。
“明天不是周末嘛,为什么要赶着今天做?”
男人漫不经心的声线里夹杂着一丝疑惑,同时传来的还有一声清脆的打火机的声音。
“周五是周五,周末有周末的作业。你在抽烟吗?”
男人沉吟一会儿,低低地应了一声“嗯”,接着轻咳了几声,解释道:“在阳台和你打电话呢,室友还在里面打游戏。太吵。”
“那你注意别感冒了呀。”
她了解他的情况,大三那年便搬出了宿舍,和一个舍友搬去了学校附近的小公寓里。
更方便林渚随时去公司上班,也不会被门禁时间约束。
“好。”男人低笑着,开始和她唠叨些琐事。
江渔软绵绵地应着,双眸逐渐闭上。
“睡着了吗?”
听着电话那头逐渐平稳绵长的呼吸声,林渚轻声问道。
回答他的是小姑娘无意识的嘟哝声。
听得他的心里一片柔软,好想抱抱他的小姑娘。
三年未见,不知道她长成了多么勾人的模样。
“晚安,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