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
李治的心跳猛然加速,整个人僵在墙头。
那怪物的模样超出了他最恐怖的想象:无皮的肌肉像是被强行剥离了保护层,赤裸地暴露在空气中,血管在皮下跳动着,仿佛随时会爆裂。
它没有眼睛,眼眶里只有一团暗红色的血浆,在月光下诡异地蠕动。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心中一阵惊骇,完全忘记了刚刚获得的力量带来的自信...
李治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他权衡要不要立刻躲回去的时候,在院子深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他赶忙翻回自己的院子,防止被新赶来的人看见。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只听到一个人说道:“呼...老爷,衣服,衣服补好了...”
李治一惊,意识到这声音正是刚才的管家!
右李治窜出来说:“老爷?管家喊老爷的,恐怕就是刘员外了吧...”
李治点点头:“不错,只是怎么没听见刘员外回话?”
“沙沙,沙沙...”
没有人声回应那管家,只听见又是一阵摩擦声,随后墙的那一侧便没了声音。
“嗯?”李治有些疑惑,思索是否要再冒险一下翻上墙头。
这时,终于有了新的对话声传来。
“呼——唉,都和你讲了,道观上要来人...怎么还是耽误了,衣服来的这样慢?”
“这下好了,我都没来得及见客,叫道爷知道还以为我刘某不懂礼数呢...”
这声音就是刘员外?!李治心道。
那管家答道“实在对不住老爷...织女昨天伤了手,今天手脚就慢了些...”
随后又是那刘员外的声音:
“嗯...也不怪你,下次再提早些就是了。”
这样,你这次收药材的时候,给道爷们多补些银钱,当做我刘某今天没能见客的补偿...
我修仙的法子还是从道观那里来的,以后还离不开他们多提携。”
右李治疑惑道:“这刘员外还真是通情达理,下人耽误了事,不仅没有责罚,甚至连骂都不骂一声。”
李治也接话道:“是...看来街上的人所言非虚。不过...刘员外说的修仙,又是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李治与右李治对视一眼,同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刚才那个怪物...不会就是...刘...
尤其是那怪物浑身血肉,与疯道人的元婴修炼法十分接近。
“虽然有这种可能,但还是要再观望一下。”李治心道。
他悄然离开院子,退回自己的屋子。思忖道:
刘员外不只是乐善好施、济世为怀,还提到他在修仙。
而这个镇子外的匪患、道观的隐秘行为,再加上这宅子里那无皮的怪物……这一切仿佛被一条看不见的线串联了起来。
李治心中虽然有了猜测,但此刻他也知道,光凭刚才的只言片语和眼前的怪物,还不足以得出结论。
“再等等,暗中探查下再说。”他对自己暗暗说道。
赶路了一天,又受了这怪物的刺激,李治也有些疲乏了。
他躺在床上,本想闭目养神,然而几个呼吸间似乎就睡着了。
......
晨间。
李治早早醒来,发现右李治已经在床前盯着自己了。
“你有没有感觉到。”右李治说道,“昨天晚上你睡着时天花板上有什么东西盯着你?”
“什么?!”李治一惊,追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右李治摇摇头:“不是看见,是感觉,感觉到。”
这番对话让李治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既然右李治提醒了自己,那自己也要多多注意。
“今晚要不试一下装睡...”他反应极快,心里已经开始思考各种对策。
“不过,现在还是去前厅见见众人。”
想到这里,他穿好衣服,便沿着昨天的记忆走到前厅,一路上还在一幅山水画附近停留许久。
“这画真是不错,在现实世界拍卖恐怕能卖不少钱。”
他走到前厅,众人已大半就位,正在各自寒暄。
这时,管家从屏风后走出来,告诉众人:
“我家老爷昨晚身体有恙,没能见客,实在是万分惭愧。
所以老爷今早一早就来一同陪各位用餐,聊表歉意。”
说罢,屏风后跟着走出来一个微胖的男子,他身着一件素净的长袍,富贵而不显奢华,浅色的布料勾勒出稳重的气质。
脸上还带着慈祥的微笑,双眼微眯,目光温和而有神。
“刘员外。”夏俪和他打起招呼,显然她多次带队下山卖药,和这刘员外最是熟悉。
众人连忙也跟着起身行礼,刘员外却摆了摆手,笑道:
“无须如此多礼,今日见诸位道长前来,实在让我刘某蓬荜生辉。”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个人,特别是在那些年轻的弟子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露出些许慈爱的神色。
“读书,修仙都是好事啊,”他看着其中一名弟子微笑道,“将来你们学有所成,必能为这片土地造福。”
所有人都不禁被他的和蔼与谦逊所打动,仿佛眼前站着的是一位真正的大善人。
然而,李治却站在队伍的最后,眉头微微蹙起。
他感受着眼前这位刘员外散发出的和善气场,却始终无法与昨夜所见的那股诡异联系在一起。
寒暄完毕,众人便按照主次入席。
席间两位内门弟子简单交代了一下这趟下山的目的,只是略去了要搜寻的人身上有仙丹这事。
饭毕,众人便离开宅邸,前去搜捕赵天威。
“当然搜不出任何东西...”右李治抱怨道,“他这会正在沤肥呢,到哪去寻他。”
一行人白天跑遍了镇子里的各大客栈,饭馆,还问了药铺,仍旧一无所获。
天色渐晚,众人也只好先回刘员外家,再做打算。
这次,刘员外晚上倒是陪众人吃了晚饭,餐食仍和昨天一样豪华。李治心知晚上自己还要行动,便只吃了些饭菜,滴酒未沾。
吃过饭,众人便各自回房休息,路过走廊时,李治突然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
墙壁上的装饰品,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移动了位置。李治记得白天经过走廊时,墙上挂的明明是一副描绘山河的画...
但此刻,那画作竟变成了一片模糊的黑暗,仿佛连画布都被黑暗吞噬了。
“不对劲...先回房间。”他对右李治说道,“我们假寐一会儿,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