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赐听着金子的话沉默片刻,天罡宗和乾石尊下的恩恩怨怨她不知道,单论自己看到的一切,完全可以说是天罡宗咎由自取,她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说什么。
平心而论向天赐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对比其他女修向天赐要狠心冷血的多,因此虽觉得乾石尊下这项命令有些过分,但也无可厚非。
不过成王败寇罢了,什么罪不及后人都是放屁,向天赐可不认为,若是天罡宗的元婴长老,碰到乾石尊下的后代子孙,能大发慈悲的放其一马,恐怕只会为了自身的安全,毫不犹豫的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只不过天罡宗内那些完全无辜的人,向天赐无法坐视不理,这些杀戮虽然是出自乾石尊下之口,可却和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就算不提一旦背上这些血债,会不会加重化神雷劫,可珠儿和铃兰此事还在青木峰,于私于公她都不能不开这个口。
“还请前辈放过非天罡宗门下弟子之人”向天赐弯下腰拱手说道,既然有求于人,就要摆正自己态度,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怎么女娃娃不忍心了?”乾石尊下闻声回过头,看见向天赐恭敬行礼,全无之前胆大包天的嚣张样子,轻笑一声“哈,本座凭什么答应你,那些人是死尸活和本座又有什么关系”
话虽如此说乾石尊下依旧唤住了蛇赤,一手背后一手习惯性摸了摸‘胡子’碰到的却是一片光洁的下巴,眉头微皱显然很不适应现在的这副样子。
“前辈应该知道,造成的杀孽过多会增强雷劫”面对一只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任何借口都会被识破,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回答。
“说的也是”乾石尊下点头,这女娃娃已是筑基圆满,观其状态不出意外,五年之内必定结丹,这么点时间连肉身都没法全部取回,万一雷劫强点,直接把这女娃娃劈死就坏了。
“本座可以答应你,放过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作为交换你得立刻前往下一个地点,以最快的速度救出本座肉身,女娃娃你可答应?”
“晚辈想知道,前辈口中无关紧要的是指那些人”这个问题十分有必要弄清楚,毕竟事关生死不容有失。
“自然是那些练气人修”乾石尊下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末了不忘补充一句“至于其他人是不是天罡宗弟子,本座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分辨,行了赶紧出发吧,小赤赤送她过去”
“……是”蛇赤嘴角一抽,却没有说什么,因为说了也没用,当初碰见主子的时候,他因身受重伤,本体缩小到不足手指粗细,通体近半红色,于是便有了这个名字,后来在他恢复之后,明里暗里反驳了无数次,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飞在一旁的金子,同情的看了蛇赤一眼,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名字似乎也没有那么糟,怎么也比‘小黄黄’强上数百倍。
“对了女娃娃把你的那只六翼金蜂留下”以他现在的实力,施展神魂牵引之术寻找其他的肉身,还是有些难度,六翼金蜂的灵目拥有看破本质去伪存真之能,有了它的帮助能省不少的力气。
不管之前二人如何对立,此刻都成了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尤其在设下了那个‘同心咒’之后,虽然不能做到完全信任,但对二者之间,纯粹的合作关系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而所谓的‘同心咒’乃是金子传承记忆里的一项术法,施术双方在一定期限内,可以察觉对方说话时心里的真实想法,以及是否存在虚假和欺骗的成分。
据金子说原本在六翼金蜂种族中,此术通常都是长辈用来测试犯错的晚辈是否说谎所用,虽然约束力小,但对不愿意签订魂契,又无法相信乾石尊下的向天赐来说,却是最佳的选择。
至于乾石尊下却是没有任何的意见,金子提出之后,没有一点犹豫,直接爽快的答应了,不过想想也是,有了他所提出的那些,向天赐无法拒绝的好处,根本就不用担心向天赐不帮他。
既然选择了合作基本的诚意还是要有的,一些不过分的要求,没有必要不留情面的直接拒绝,尽管如此向天赐依旧询问了一下金子的意思,见后者点头后才答应乾石尊下。
此次跟着蛇赤离开后,向天赐很长一段时间内,再没有回来过,那一场轰动了整个东洲的灭门大战,向天赐并没有参与,甚至见声音都不曾听到。
当战争打响之时,向天赐已经和蛇赤来到了剑宗禁地,周围满是结界,隔绝了外界一切声音,除了蓄势待发的紧张气氛,只剩下一双双血丝密布的双眼。
剑宗禁地比天罡宗难闯数倍,不但禁制结界完整,还因为提前收到了消息,一派三名元婴真君,早就布好了天罗地网,守在禁地外等着二人的到来。
好在蛇赤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整个虫谷可以调遣的力量,一大半都留给了乾石尊下,但剩下的力量,加上重金请来的帮手,无论是人数还时实力都远超于剑宗。
向天赐甚至还看到了当初背蛇赤设计,困在界域内的邪风真君和楚鳞,仿佛之前发生的事都是一场梦,三人配合默契联手之下,即便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剑宗,依旧节节败退。
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名刚闯完天罡宗禁地的筑基修士,在自己面前用同样的方法,闯进了剑宗禁地,当初有多幸灾乐祸,如今打在脸上的这只巴掌就有响。
极度的羞愧愤怒以及绝望之下,行见满眼疯狂,不顾后果的燃烧精血提升修为,直接升至后期,然而即便如此也依旧抵不过真正的元后大修,最后只落得个爆体而亡的下场。
凭空撒下的鲜血肉糜染红了一片大地,这一幕深深地刺激了剑宗剩下两名元婴修士的神经,向天赐进入禁地前的最后一眼,便是那名在整个东洲都声名赫赫的行止剑尊,目光冰冷挥剑劈下的,那仿佛可开天裂地的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