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一颗平地雷一样炸得段应有些头晕。
学弟看他的眼神、之前的种种行为……似乎都有了解释。
他不露声色地叹了口气，斟酌了一下开口道：“首先谢谢你，但是那是我和他的关系。我确实打算放下他，但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段应垂下眼睫，自嘲地笑了一下接着说：“我喜欢了他整整七年，但我是个胆小鬼，我不敢向他表白。”
“我看着向他表白的人要么痛哭离开，要么紧追不舍，但最终的结局都是消失在了他身边。我之前以为我只要藏好这份小心思就能留在他身边，但我发现了，我做不到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
段应朝他扬起一个笑：“我很矛盾吧。”
他轻舒了一口气：“所以我试图远离他。但他有什么风吹草动我还是会不自觉地去关注，可能这就是时间留下的习惯吧。”
“我在努力改，或许有一天我能够放下了，但是现在，我的心告诉我，很难。”
“所以抱歉，我现在不能答应你。”
段应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最终落下刽刀。
学弟沉默了片刻，问道：“那我可以追你吗？我想争取一下。”
表情无比郑重。
段应迟疑了一下，同意了。
45.
段应给傅琰发消息问什么时候可以去拿衣服。
傅琰没回。
可能在有事吧。他安慰自己。
今天是周五，其他大学生可能正在外面狂欢，准备迎来双休，但段应需要去实习。
医院离学校不是很近，今天老师还拖了会堂。
下班高峰期，等他下课坐车到那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他得饿着肚子上班了。
晚上来的人还不少，段应跟着教授忙前忙后的，竟然分不出一点时间吃个泡面。
接近下班的时候，他已经饿到头晕眼花了。
突然响起了两声敲门声，段应强打起精神来，又一个客户来了。
抬眼一看，愣住了。
傅琰提着猫包站在桌前。
教授还记得他：“是那个胃炎的布偶猫对吧。”
傅琰点了点头：“带它来复查。”
教授打开猫包，布偶柔声喵叫了两声，乖顺地躺在他怀里。
教授感慨道：“好漂亮的猫。”
检查出来了。
布偶恢复得挺好，没有任何问题。
段应协助傅琰把布偶装回猫包。
傅琰皱眉看他：“你怎么脸色这么白？”
段应弯着腰拉拉链，碍于教授在场，低声回道：“晚饭没来得及吃。”
然后直起身笑道：“慢走。”
傅琰拎着猫包，一步三回头，还是出了门。
45.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刻，段应感觉自己眼睛已经冒金星了。
收拾完东西之后，他飞快地走出了医院的门。
刚掏出手机准备打车，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了他面前，窗户落了下来，傅琰对他说：“上车。”
段应还在犹豫，傅琰直接下车把他按进了副驾驶。
进去的时候，一阵慌乱，脚还踢到了什么东西。
傅琰帮他开了灯，他低头一看，是一个保温桶。
“打开吃吧。”傅琰看着他，轻描淡写说。
里面是几道家常菜，还是热的。
段应顾不上那么多了，狼吞虎咽地吃着。
“慢点，没人跟你抢。”傅琰给他递了几张纸。
段应吃完了之后才感觉自己缓了过来，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声谢谢。
“医院那么忙吗？不让你们吃饭？”傅琰见他好点了，才发问道。
“没，今天下课迟了，路上堵车没来得及。”他老实交代。
傅琰转过头发动车子：“下次记得按时吃饭。”
段应发现好像现在自己和傅琰的身份完全调换了。
傅琰帮他洗衣服，帮他做饭，主动来找他。
段应盯着傅琰的侧脸，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来给我送饭？”
前面路口是红灯，车子猛地剎车，惯性带着段应向前倒。
重新坐好之后，段应看着傅琰偏过头，和他对视，眼里有一丝恼羞成怒：“坐好了。”
段应悻悻地坐直了，面朝前方。
下一秒，他听到傅琰说。
“笨死了。”
“我在追你啊。”
46-51（正文完结）
46.
走路回宿舍的时候，段应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傅琰在车里和他说在追他之后，段应直接呆住了。
傅琰分心看了眼他的表情，恼羞成怒：“这都看不出来吗？”
段应僵硬地摇了摇头，身边人直接哑火了。
等到了学校，段应直直地下了车，走出了几步之后才反应过来傅琰在后面叫他。
于是他又僵硬地走了回去。
“衣服给你。”傅琰把一个袋子递了过来，段应接了过来。
“还有，明天你几点上完班？”傅琰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脸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起来有点红，“我来接你去看电影。”
段应愣愣地回道：“下午五点半。”
傅琰点了点头，车窗升了起来。
段应往校门走，进去的时候瞥见外面的车还没走，窗户又降了一半下来，那人坐在里面看他。
一路上不敢回头走进宿舍，室友从床上探头叫他，段应都没反应，直接坐在椅子上开始发呆。
所以傅琰喜欢的人是他？
真的假的？
恍惚间拿了衣服去冲了个澡，躺到床上盯着寝室的天花板。
突然感觉手机震动了两下。
——明天下午五点半，医院门口。
附带一张六点二十的电影订票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