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应安详地闭上了眼。
门口传来细微响动，不多时枕边突然一沉，然后一个肉肉的东西搭在了段应的脸上，附带着一声：“喵！”
段应睁开眼，布偶的脑袋近在咫尺。
看他醒了，布偶收回了爪子，两腿一蹬，落到了正牌主人身上。
身后人的呼吸一滞，段应整个人都僵住不敢动。
“醒了就起来。”一道冷冽声音略带沙哑，然后身边人坐了起来。
接着段应听到了布偶的几声猫叫，傅琰轻声说了一句：“去。”
段应试图闭眼装死。
“别装睡，知道你醒了。”傅琰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几乎是一瞬之间就揭穿了他。
段应心如死灰转过身，傅琰低着头和他对视，他扯出一个自认为完美的笑：“哈哈，早上好啊。”
40.
还有什么能比撒酒疯还记得更让人尴尬的事情吗？
有，段应心里想，那就是在此基础上再加一条，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睡在人家床上。
段应坐在傅琰的餐桌边很想死。
“把衣服脱了。”傅琰抱着臂说。
“啊？”段应懵了。
“自己身上的酒味闻不到吗？”
“噢。”好像是有点。
段应忙说：“我现在就走，昨晚谢谢你了。”
“等会。”傅琰皱眉，然后去房间里拿了两套衣服，“去洗个澡，把早饭吃了。”
啊？这人不是最讨厌味道重的东西吗？竟然把自己的衣服借给一个醉了的酒鬼？
段应怔着没接。
傅琰把衣服塞进他怀里：“没穿过的，干净的。”
说完直接转身进了厨房。
段应摸了摸鼻子，觉得越发看不懂傅琰的行为了。
洗完澡套上衣服，傅琰的衣服对于段应来说还是有点宽松了，镜中人连帽卫衣大了一圈，领口处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运动裤腰围也大了，但是有松紧，勉强能挂得住。
出了浴室门，桌上已经摆了两碗牛肉面，傅琰坐在桌边看他。
段应在他边上坐下，身边人突然凑过来，抓住卫衣的帽绳拽了一下，领口瞬间变小了。
段应不自然地抠了抠手。
“那个……衣服我会带回去洗的，身上这身也是！之后洗好了还给你。”
“先吃饭吧。”傅琰用筷子夹起一片牛肉，放到他碗里，直接打断。
“我这有肉。”段应连忙把那块肉夹起来，结果对上傅琰的眼睛，又默默调转方向送进了自己嘴里。
41.
傅琰比段应吃得快，吃完之后就把碗筷放厨房人去卫生间了。
段应没放在心上，自己吃完之后，进了厨房顺便把碗刷了，就当是报答一点傅琰了。
刷完碗出来之后，他找了半天没找到自己脱下来的衣服。
彼时傅琰正在给布偶添干粮，抽空看了他一眼：“衣服在洗衣机，别找了。”
段应：……
不自然地咳了两声，段应小声道：“谢谢。”
“没事，你记得来拿就行。”
傅琰突然偏头看向他身后，随即蹙起眉：“你今天不是有早八吗？”
段应猛地转身，身后头顶的钟已经指向了9。
顾不得其他的了，他扑进傅琰的房间，在床头抓到了自己的手机。
上面有室友的16个未接来电，和6个学弟的未接来电，还有4条短信。
段应颤颤巍巍地解锁。
——你昨晚没回来？
——还来上课吗？
——老师点名了。
——你完了。
段应两眼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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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段应快到下课了才偷偷摸摸溜进教室。
室友就坐在最后一排，一抬头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人，被吓得一哆嗦，声音差点没压住：“你怎么现在才来？”
段应小声回：“睡过了，没起来。”
室友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勾住他脖子坏笑道：“昨晚去哪了？”
段应拍了拍他的手，示意放下来：“没去哪。”
室友鄙夷地切了一声：“不信。”
下课之后段应拎着包就去找了老师，解释了一下迟到的原因，老师见他态度诚恳，再加上平时学习挺认真的，也就放了他一马。
刚出教室门，身后便传来一声：“学长。”
转头一看是学弟。
不知为何学弟见到他之后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
“学长昨天回去之后，他有对你做些什么吗？”
段应心虚得很，毕竟脑袋里的记忆都是他在丢人。
“没有。”
学弟眼里充满不服气：“那你怎么穿着他的衣服？”
段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很明显吗？
“因为我的衣服上全是酒气，我今天有课，他就把他的衣服借给我了。”段应眼神无比诚恳道。
学弟看起来被噎住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学长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44.
其实学弟让他跟着自己走的时候段应有些不自在，毕竟昨天也是学弟带着他去的酒吧。
但学弟只带他到了校园的小花园里面。
“学长喜欢的人就是他吧。”
刚在长椅上坐下，学弟看着他，用的是疑问句，可语气无比肯定。
“你看出来了？”段应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但又有些好奇，“很明显吗？”
学弟撇过头，盯着自己交握的手，说道：“原本不明显，但……”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看到了，学长出去之后的样子，学长看他的眼神真的很不一样。”
学弟转过来，眉眼间尽是阴霾：“学长不是说他有喜欢的人了吗，那为什么还来招惹你？你不要喜欢他了，我可以试着比他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