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语气真活像个青楼老鸨，让江早羽遍体生寒。
秦晚洲挑了挑眸子：“满意又如何？不满意不认账又如何？”
宁怡笑得花枝乱颤：“如果你情我愿，那最好不过，我们就可以签协议了。如果不情不愿，那就是强～奸或者强～奸未遂了。只好委屈秦总走一趟派出所了。”
江早羽越听心越沉。
这哪是什么相看豪门，宁怡就是把她给卖了，各种意义各种层面的。
从头到尾，都没有问她的意见。
秦晚洲眼底眸光暗沉了一瞬，眸子微挑：“看来宁总有备而来。既然如此……”
他幽深的目光滑过江早羽：“签协议吧。”
江早羽愣了愣。
她还以为秦晚洲有什么反击的办法，没想到竟然是顺了宁怡的意。
宁怡这回是发自内心的真笑：“秦总英明。”
她从包里掏出两份协议和一只签字笔来，殷勤递给秦晚洲：“协议我已经备好了，一式两份。秦总不如就在这里签吧，夜长梦多。”
秦晚洲单手拿起一份协议，浅浅扫了眼，就刷刷落上自己的大名。
宁怡拿回一份协议，放回包里，跟没事人一样对江早羽说到：“女儿啊，秦总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好好陪他。”
陪……
这个字好刺耳。
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宁怡很快知趣地退场。
江早羽拿起签好字的协议，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宁怡女儿江来蒂作为秦晚洲女伴，提供一切精神和身体上的服务，为期一年。期间，大秦集团放弃狙击宁氏集团在海外的市场份额。
也就是说，她陪秦晚洲一年，给宁怡换来一年的喘息时间。
大秦集团最近在疯狂扩张海外市场，这是商界都知道的。而且大秦海外市场势头凶猛，市场价值将近数百亿，这个时候放弃扩张，无异于自断双臂。
这份协议，内容虽然荒谬，却还经过公证机构公证，具有法律效力。
她恍惚地想，如果她一开始就知道秦晚洲是大秦董事长，那孙妈病重就可以直接求助他，不用大费周章用宁怡的钱和资源，也就没有离婚这茬了。
但反过来，如果她真一开始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绝对不会贸然找他闪婚领证，估计也没有后续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江早羽把协议扔到一旁：“江来蒂的事，关我江早羽什么事。”
秦晚洲笑了：“写了身份证号的，身份证是每个人唯一的证明。想抵赖？”
江早羽蹙眉。
明明是可以很干净的两情相悦的关系，怎么越搞越肮脏越复杂。
秦晚洲慢悠悠地收起了协议，江早羽趁机从他身上起立离开。
“下了游轮后，和我一起回去。”秦晚洲提要求，不容置疑。
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不一样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好。”江早羽感觉自己成了召之即来的一方。
真是报应。
她在总统套间换好了休闲服，头也不回地拎着包走出去了。
薄景泽依旧在吧台等她，独自饮着酒，拒绝了好几个美女的邀约，身影似乎很是落寞。
见到她，薄景泽微笑着迎了上来：“终于换好衣服了？去聊一下商业计划书吗？”
江早羽捏着包，说到：“我刚又仔细看了下计划书，发现还有不少漏洞，还不到能给你看的程度。等我完善了再给你看。”
秦晚洲那一番建议实在是打击了她，她也不想拿出这么个粗糙的东西给薄景泽看。
薄景泽眼底掠过细微的失望：“那……行吧。改天吧。”
“或者，可以边爬山看红叶，边聊哪些需要完善的地方也行。你我之间不用这么正式。”薄景泽再次发出了邀约。
江早羽想了想，这份商业计划书本来就是打算和薄景泽合作的，他是首选。
给秦晚洲看，只是为了打破尴尬沉默的权宜之计。
“行。”
薄景泽笑：“那后天吧，后天周末。”
“好啊。到时候联系。”
几个小时后，游轮在江港码头靠岸。
一溜豪车纷纷开上浮桥甲板，来接人下岸。
江早羽远远地看见秦晚洲在和宾客送别，没顾上她，便存了一点侥幸的心理。
她要是偷偷夹杂在人群里下岸，也没人发现吧。
等她回了老年大学宿舍，难道他还能半夜跑过去把她揪起来不成。
正当她偷摸摸往人群里移动时，一个黑西装司机出现在她面前，彬彬有礼：“江小姐，请上车。秦总吩咐我在这儿等你。”
她抬头一看，这司机真面熟，不就是之前秦晚洲送外卖的顾客，以及替秦晚洲送排骨汤的“护工同事”么。
“……多谢了。”江早羽悻悻地。
眼前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也挺眼熟，出镜率挺高，正是跟薄景泽飙车、撞车的那辆。
装，都挺能装的。
江早羽坐进了车里，被车内流光溢彩的星空顶差点闪瞎了眼。
好么，出行都是顶配，在她面前却天天开个快散架的破电动车。
装穷装上瘾了么。
还是说，怕她惦记他的钱、大秦的财产呢。
越想越气，干脆就闭上眼装睡。
秦晚洲坐进来后，旁边的手工真皮座椅略微下沉凹陷，她也装不知道。
他见状，吩咐司机关掉了音乐，自己也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车开得很平稳，半个小时后到了目的地。
“秦总，江小姐，到了。”司机开口道。
江早羽这才装作刚睡醒的样子，睁开眼：“到哪了？”
“翡翠谷。”
江早羽顿时想起来了，上次在翡翠谷看到秦晚洲在则灵楼的花圃里，原来则灵楼也是他的房产，没想到都在同一个小区！
那他还装作自己家里远，每次都赖在她的清风楼里留宿。
她哼了声，不再言语。
下车后，两人并排着往别墅里面走。
只是，经过大门口花廊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一个多月前的那幕，够狼狈的。
往前越走，小道越熟悉。
直到最后，秦晚洲在清风楼面前停了下来。
江早羽深吸一口气：“这栋楼我卖了，已经不是我的了。”
秦晚洲单手插兜，站在门禁处抬头。
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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