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容幼危睁开眼睛,那个云幼危呢?
“不看这个了。”容逾尘不由分说抽走他的手机,拿出自己的给他看,“看大哥送你的十八岁的生日礼物,你还没坐过呢,早点好起来,咱们一起去坐。”
照片背景是一艘写着“容小宝号”的游艇,而容幼危带着生日快乐的帽子,满脸尴尬的站在游艇前,看样子非常想跑。
大哥果然不是什么好人,这些日子幼危已经知道了,他大哥就是以欺负弟弟为乐。
容逾尘睁眼说瞎话:“你特别喜欢!你还亲口说全世界你最喜欢的就是哥哥!”
幼危把手机按在他嘴上。
发现大儿子又在欺负人的妈妈,叉着腰走进来,揪着容逾尘的耳朵把他提溜到门口教训去了,将近一米九的大汉被训得头也都不敢抬。
容幼危。
幼危重新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细细品着这个新名字。
他现在是容幼危了,不是酒鬼的儿子,也不是云家找回来却不承认的少爷。
老天是可怜他吗?又给了他新生?
这个新家前所未有的好,老天是在补偿他上辈子受过的苦,还他幸福一生?
想着,幼危不知不觉落泪了。
真好,他终于等来这一天了。
第22章 下章入V
又过去两周,身体各项指标都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当然也是因为幼危强烈要求,爸妈同意他出院了。
病房里的东西姜小云没让外人碰,都是她亲自收拾打包好,看着容诚父子一件件搬上车。
等病房里被搬空了,幼危左右看看,他的轮椅呢?
这时候容逾尘卷着袖子走进来,把他打横抱起,上下颠了颠,乐了:“哥把你打包卖了吧,能卖十块钱吗?”
“容逾尘!”
容逾尘立刻不敢了。
这时候幼危才发现他所在的私人医院,或者说私人疗养院像古堡一样,旁边竟然有座机场,除了病人和家属,还会安排私人飞机从全世界各地接医生团队。
机场停着两架私人飞机,幼危和妈妈乘坐一架,她嫌爸爸和哥哥太吵,不许这两个人坐同一架。
对于她的决定,幼危非常赞同。
这也让他见识到了容家的富有,云家从来没有私人飞机。
回到房间,幼危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他从小到大就住在这里。
幼危想,也许因为他和“容幼危”都是高三学生的原因,他们都在努力学习,备战同一年的高考。
不过他在书架上看见了首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容幼危已经被首都大学提前录取,但他还是决定参加高考。
幼危越发觉得他就是“容幼危”,因为如果是他,他也会这样选。
晚饭的时候,他拿着通知书走进餐厅。
“现在就回学校是不是太早了。”为了庆祝出院,姜小云亲自下厨,她看见幼危手中的东西,害怕地咬紧唇,“要不要再等几天?到时候让你哥送你去,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揪他耳朵。”
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三年前,儿子就是从学校去书店以及回家的路上,差点彻底离开她。
幼危摇摇头:“我不想上首都大学。”
姜小云松了口气,又温柔地提醒:“你十五岁时跟妈妈去参观,说你最喜欢这所大学,一定要考上。”
她怕幼危因为失忆了,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给忘了。
或者说她更害怕的是,幼危连自己最喜欢的都能忘,那她这个母亲呢?还能记得多少。
幼危抿了抿唇:“我不想上学。”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接触和云家有关的一切。
姜小云眼眶竟然又噙着泪花:“小宝终于学会撒娇了。”
幼危:“……”
饭桌上,幼危沉默地听这一家三口说话,主要是容诚和容逾尘就没停下来过,餐桌气氛十分活跃。
“老婆,明天去看爸妈吧,小宝醒了,得跟爸妈说一声。”容诚提议,“大宝留下来陪小宝。”
姜小云:“好,妈喜欢玫瑰,你别忘了。”
幼危正在专心剥虾,一抬头。
“是妈妈的爸妈,你外公外婆。”姜小云抽了张纸,替他擦嘴角,“前年走的,你外公走了不到十天,外婆也跟着去了。他们临走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妈答应过他们,你有什么事立刻让他们知道。”
幼危说:“那我也去。”
他不是容幼危,但他知道这一家子都爱“容幼危”,现在他既然已经是“容幼危”了,用着他的身体,就该做些什么。
第二天一家四口一起去墓园,没有带司机,出行只开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
容逾尘当司机,幼危和姜小云坐在后座,车内意外地宽敞。
今天天气好得有些过分,下车后,姜小云给幼危带上渔夫帽和墨镜:“太晒了。”
幼危低头捏了捏皮包骨的手腕,在医院躺了三年,不仅运动功能严重受损,连皮肤都承受不住自然环境的刺激,一般的阳光都能轻易晒伤他。
他现在真的像个娃娃一样。
外公外婆合葬在一起,墓碑前,姜小云和容诚一起拜祭父母,姜小云又忍不住抹眼泪,倚在容诚怀里。
轮到幼危时,他很内疚,因为他只是幼危而已,不是容幼危,不是他们真正的外孙。
顶着别人的皮囊让他心底的歉疚抵达巅峰。
对不起,暂时叫你们外公外婆,幼危想,只要还是容幼危的一天,他就会代替容幼危好好活着,替他们照顾好姜小云。
“好了,跪一下就可以了,当心头晕。”姜小云把他扶起来,“晕不晕?那么用力干什么,额头都红了,外公外婆知道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