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接一下吧，那一刀刺的挺深的，还这次考试的唯一一个九十分以上的。”
“嗯。”
怀安来到走廊，那人看见她，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扶墙，沉默着。
“不用如此戒备，我是本次考试监考官怀安，来接你。”
那人张嘴，一口血喷出来。怀安上前扶住，掏出一针稳定剂，打进去。
然后抗起他回到甲板：“用过一针稳定剂。”
“抬到那边手术。”
处理完，回到周安明身边。监控里，零七已经走到走廊末尾。
在门口站定，抬手，还没来得及敲门，门打开。“十秒。”
房间里的人向前一步迈出，伸手竟然想直接去掐零七的脖子。
零七抬刀，扫。房间里的人滚一圈，滚到走廊，迅速又扑上去。
几番交手，零七的刀竟然被夺下，对手拿着刀，笑的开怀。拿舞了几下，又摆起架势，竟是零七用刀的起手式。
如今的零七用刀可以称出神入化，很少在有无意义的招式，起手式也在时间中几乎消磨的看不出来。而这人，竟在对招中析出了零七用刀的起手式。
“我看看，鹿米，巴日扎特人，武学特招。”
“零七要栽咯。”
画面里零七站在原地，握了握拳，然后突然暴起。
“快去拦住。”周安明话音落下，回头才发现身旁的怀安已经不见人影。
怀安在走廊里一路狂飙，跑到走廊尽头时，刀掉在一边，零七正锁着鹿米的脖子，而鹿米满脸通红，翻着白眼。
“零七！”
零七手下一顿，然后松开手：“我刀呢？”
怀安走过去，捡起刀，放到零七手上。零七脸上挂彩，左手整个手掌被刺穿，右手也不停发抖，但握住刀，浑身的暴戾气息收住：“100自己记住。”
鹿米还躺在地上，一只手遮住眼睛笑个不停。
零七在包里掏出稳定剂，扎在左手上，好像想到什么，又取了下来。
怀安架起鹿米朝外走，零七跟在身后，紧紧握着那把刀。
不是他常用的刀，没见过，但见他如此宝贝，大概是伊先生给的。
“终考一段到此全部结束，请到主考官处录入成绩。成绩录入结束后也不要着急，在甲板上稍做等候。”
“你的手，不处理吗？”
“嗯。”怀安安静的站在一旁，靠在围栏上，夜晚的海风凉的厉害。
没过多久，零七的通讯器弹出伊先生的脸，明明看起来和平常一样，但就是能感觉到他心情不好。
“零七。”
“伊先生晚上好。”
伊祁没做回应只淡淡的：“受伤了就去医治。”
“是。”
“你身上有稳定剂为什么不用？”
零七沉默。
“国籍考已经结束了，你也受伤了，为什么不用稳定剂！”
“抱歉。”
“用稳定剂！”
“是。”
稳定剂注射下去，没多久，零七的眼睛就恢复了清明，对上伊祁的眼睛又迅速瞥开视线。
“看着我！”
零七还是低着头。
“有本事你就别回来了！”
零七迅速抬头和伊祁对视。
“呵，国籍考结束回来见我。”
“是。”
伊祁愤愤的挂断通讯。
“伊先生还能被你惹生气。”
“闭嘴。”
怀安偏过头，憋不住笑。
天边开始泛起青黄，怀安趴在栏杆上，看远远的地平线。
“早上好。”
“早上好。”怀安回头和鹿米对视，鹿米眼中盛满笑意。
“我叫鹿米，很高兴认识你。”
“怀安。”
鹿米依旧笑着看她，却不说话，风吹过来，怀安感到凉意：“你有事吗？”
“我记住你咯，亲爱的。”话音落下，晨光刺出来，照在鹿米脸上，琥珀色的眼睛被照出一条亮线，亮的惊人。
“各位考生请注意，现在可以开始用餐，国籍二考将在七点准时开始，现在还有31分钟。”
鹿米听完转身便走，怀安感到有些困惑，但也没追上去，依旧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
正看着太阳，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根面包。
回头看去是零七，像持刀一样拿着这根面包，没看她，也在看太阳。
“你不会在面包里下毒吧。”
……
“为什么突然给我递面包。”
“正常人会。”
“正常人，你想成为正常人？”
“伊先生不喜欢我。”
怀安有些好奇，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这个结论简直好笑。
“如果我是正常人伊先生会更喜欢我。”
“你问过伊先生了？”
“不需要。”
这段对话有些耳熟，怀安开始啃面包，不说话。
印象里，卡尔瓦有问题的人不少，伊先生不该会对他们产生不喜欢这类情绪，至少看起来不像。
“这件事还是问问伊先生吧。”
“为什么？”
……
“哦。”
“考试还有十分钟开始，请用完餐的考生到甲板集合。”
“我记得我考过国籍考，你亲自出的题。”
“嗯。”
“我考多少分。”
“总分317。”
“317，算优秀吗？”
“算……你很优秀。”
听这话，怀安吃惊的瞪大眼看向他：“你在夸我！”
“对。”
！！！
“我把你的数据归到了诺玛数据库里，你的优秀程度高于许多人。”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你的嘴里听到你在夸我，简直做梦。”
“这是事实……对不起。”
“你为什么又道歉。”
“我有病。”
“我知道了，但你道过歉了。”
“不是伊先生要求的，我知道，我错了。”
“今天你给我的震撼实在太多了，原谅你了，哈哈哈哈哈哈。”
“因为我，让你受到了伤害，对不起。”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原谅你了，就算我受到伤害，但你确实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不是吗。而且我现在活的很好，如果不是你们，我说不定还摸不到卡尔瓦的门槛。摸不到卡尔瓦的门槛我就不会有如此丰富的经历。在很长时间里，我见过可多比我还惨的人了，我现在过的反而不错。我还活着，还能吃许多东西，还能安心睡觉。”
“……”零七无法感知情绪，但他能看出来，怀安现在其实，并不开心，她说的话不是为了宽慰零七，是在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