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方纵先是有些茫然，紧接着一脸警惕，“什么金羽卫？读心术又是什么？”
从昨夜到现在，无论是颜三川跟颜三昊，还是眼前的颜书衡和颜三九，都没有跟他提过颜七四的死。
这无疑是个机会，一个可以紧抓住不放，从而尽情发挥演技的机会。
道理很简单——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凭什么要求我这样要求我那样？
颜三九目光如电，紧紧盯着方纵的表情变化，一丝细节都没有放过。
他不是不相信颜三川的判断，而是事关重大，必须要亲自查验才能放心。
“你放心，我不会害你，你只需要敞开心神即可。”
“我凭什么相信你？”方纵后退两步，摆出防御姿态。
颜三九面无表情，手指虚虚一点，一股磅礴的灵力顿时将方纵困住。
对方只是动了动手指，自己就动弹不得，感觉这个什么颜三九比丫丫都要厉害。
这倒是他误会了。
丫丫在他面前几次出手都留了不少余地，而且大巫杀人的手段诡谲莫测，许多场面他都没见过。
“问你是给你面子，”颜三九冷冷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能查看你的记忆。”
“三九叔，”颜书衡终于开口求情，“你先把方班头放了。”
又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把戏，方纵忍不住心中冷笑。
颜三九手指一收，方纵顿时恢复自由，身形一晃急速后退。
刚退到门边，就被一层无形禁制拦下。
“别费心思了，你若再想逃，我就让你尝尝搜魂术的滋味！”
方纵不晓得读心术和搜魂术的具体区别，不过好赖还是分得清，不得不停下脚步。
颜书衡朝方纵一拱手：“方班头，莫要怪我！”
接着，颜书衡开始自顾自地解释。
理由自然是颜七四惨遭意外，颜书衡不得不对此作出应对。
方纵脸色阴晴不定，脑海中却拼命调动那些怨念，希望能藉此挡住读心术的窥探。
其实，从衙门出来以后，他就已经开始自我催眠，不断在心里重复昨夜的那番对答。
可没想到对方一上来就放了个大招，什么读心术，一听就感觉很难糊弄过去。
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似乎只有那股子怨念了！
都怪自己没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以为金羽卫类似于大内侍卫一般的存在，低估了颜家的重视程度。
本想着就是一场加强版的审讯，没想到直接来了个精神攻击，这可如何是好？
颜书衡言辞恳切，可惜所有的文采和话语，都成了俏迷眼做给瞎子看。
方纵心乱如麻，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方班头，不是信不过你，七四叔是我极为亲近的长辈，只要证明你与此事无关，我定然向你赔罪！”
“言重了，”方纵露出为难之色，迟疑道，“只是我有我的秘密，这个——”
“这一点请放心，”颜书衡转头看向颜三九，“三九叔，只查看这几天的记忆，其他的一概不碰，可以吗？”
颜三九神情倨傲，点了点头。
颜书衡如释重负：“三九叔是二品天师，方班头尽可放心！”
什么狗屁逻辑，修为高就意味着说话算数，有身份有地位就代表人品好？
要是这么说的话，后世那些个明星不都成了道德楷模，怎么还会排着队地塌房？
方纵对此嗤之以鼻，倒是对颜三九二品天师的身份，很是忌惮。
只不过事到临头，没得反抗没得逃，唯有听天由命了！
“前辈，还请手下留情！”
方纵一咬牙，只能豁出性命赌上这一把。
颜三九点点头，一道灵符打出，正钉在方纵前额。
跟着法诀翻飞，灵符散发出一圈灵光，将他整个人都罩了进去。
倏忽间，方纵就觉得身处无边黑暗，不由自主地想要抗拒。
“别动！”
冰冷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颤，只好咬着牙不做任何抵抗。
随着一股阴风吹来，方纵昏昏沉沉睡了过去，隐约间仿佛看到一些杂乱的画面。
就在行将睡去的前一刻，一丝尖锐的疼痛突然袭来，将睡意瞬间驱散。
哈哈，怨念又立功了！
方纵不敢动弹，心神稍稍一动，记忆碎片便呈现在眼前。
此时，杂乱的画面正好稳定下来。
第一幅画面赫然是老何家，自己正在给老何上香。
怎么接下来画风大变，何青青什么时候拉着自己的衣襟不撒手？
不对啊，明明没有跟何青青有过接触，怎么会有这个记忆？
难道是前身的记忆，和老何灵前上香的画面混淆了？
方纵心中狐疑，耐着性子往下看。
画面一转来到了刘熊家，正是自己和刘小纭订亲的那一幕。
又不对了，明明记得当时只是饭桌上说了几句话，为何多出了后花园幽会的画面？
刘小纭连十四岁都还没到，自己怎么可能将小姑娘抱在怀里不撒手？
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莫非这颜三九是个老色批，有窥淫癖？
可这些事情自己根本没有做过，怎么可能出现在记忆当中？
难道是自己精神分裂，做过的事情不记得了？
接下来是第三个画面，内容还算正常，是初九早上出发前的准备工作。
不好，自己到曹家店铺求援的记忆被翻出来了！
虽然不会有太大影响，可终归有些不妥——
我的天，这又是什么鬼？
怎么曹家店铺里突然多出了一个年轻女子，羞答答地将自己拉进后院。
女子的容貌不是很清楚，却能感觉到生得极美。
而更要命的是，记忆中十分明确地将这女子标记为曹雪雯，大名鼎鼎的盘芝县第一美人曹三小姐！
不用问，肯定是颜三九动的手脚！
这个老色批想陷害自己，将自己塑造成色狼加渣男。
不过渣男就渣男，只要能把这一关蒙混过去，你爱咋咋地！
方纵也想通了，颜三九肆意更改自己的记忆，反倒对自己有利。
只要这几件事情被证实是假的，就算他翻拣出颜七四被丢在眼前的画面，恐怕也没有多少说服力。
抱着看戏的态度，果然看到了小电影里才有的镜头。
只不过，画面里的男人换成了颜三九，而跟他纠缠不清的，则成了另一个从没见过的半老徐娘。
嘿嘿，方纵偷偷一乐，开始吃瓜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