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秦母平时所见的珍惜形象举止得体的大少爷大祖宗。
近身推了推醉醺醺的迟晖,只见他的胡渣任意甚至可以拎出来打结,头发乱糟糟的堪比鸟窝。
难受的用力推了一把,训斥道:“秦臻,你给我起来!看你糟蹋什么样,你吃穿用度都是我给你的,凭什么这么糟蹋。”
秦母越训越出气,喘了一口气继续训道:“不就是个女人吗?有什么大不了,那个许梦,不过就是贪慕虚荣的骗子!”
“那你为什么要给她钱,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真把我当傻子吗?你有把我当你儿子吗?从小到大,你除了给我钱,你养过我教过我吗?
哦,现在长大了要接手集团业务了,才来充当下母亲的角色,来管我,好了,现在都好了,我现在孤寡一人了,你满意了。”
秦臻受刺激般站起来大吼道。
“你……你……你去哪里,站住。你去哪里?”秦母指着想训诫,可是看着他走远,还“哐当”一声把大门摔关上,又发急的叫道。
秦母赶紧给芬达电话,让她拦住,如果拦不住就跟着,千万别出事啊。
为人父母哪有不担心的,骂是要骂,打是要打,那也只能自己打骂,这样出门又是怎样,还是如此盛气暴走,还醉醺醺的,可千万别开车啊。
芬达一接到电话,就赶紧去小区门口拦,可惜秦臻车速太快,自己跟都跟丢了,只好给纪总去电话。
“赶紧给我派人找,把他给我带回来!”秦母多少年没有这么咬牙切齿的发怒了。
秦臻刚刚一冒火,就怒气冲冲的出门了,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在怎么发泄能怎样,要怪只能怪自己太无用,怎么一早不注意这些呢?
一出了大门甩开了芬达的车,就后悔了,自己脑袋晕晕的,虽然镇定下来也可以开车。
但还是警记着“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停到一边停车位,给迟晖去了电话,让他过来帮忙开车。
迟晖匆匆赶来时秦臻已经蹲在车旁边的树下抽了一地的香烟。
迟晖大老远就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看着他那么邋遢模样,紧紧皱着眉蹲在他旁边。
秦臻递了一根烟给迟晖,迟晖摇摇头掏出口袋里的一铁盒糖,自己拿了一颗,递给秦臻。
秦臻摇摇头示意了一下手指上的烟。
两人半天不说话,一个吃糖一个抽烟。只不过一个斯文书生,一个糟蹋混儿,让路旁来往的人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一根烟尽,秦臻才缓缓开口,似乎那个问题酝酿了许久。
“许梦走之前最后见的人是你吧。”
“嗯,一周前我中午回家,晚上回来她就不见了,我到处找遍了也找不到她人,她应该没有回老家。”迟晖一字一字的一边回忆着当时的慌乱回答道。
“一周前?我他妈还跟她通了一周的电话,她人就不见了。你他妈的算什么兄弟,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臻一听火气“腾”的就冒气,抓着迟晖的领口一拳就挥过去。
迟晖倒在地上,任他打,等他累了,就吃痛的坐起。
“确实我有错,我不会狡辩,解释什么,你要打就打吧,至少我好过点!”
迟晖反倒笑了起来,心里压着的石头终于松开了一些,不至于每天压得喘不过气来。
秦臻一直都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兄弟怎么没回国几天就这么护着许梦,他也不像那种见色忘义之徒,而且这么死板固执,还比许梦小,才不到20岁!
“为什么?”秦臻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惑,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表情。“我妈叫人拍了你们抱在一起的照片,我一直觉得那是角度问题或者只是误……”
“会”字都没说完,迟晖认真的说道:“是的!我们抱在一起,她很伤心,我心痛就抱了她。”
“心痛!艹,你不会告诉我就这十天半个月你就爱上了她吧。靠!”秦臻直接把路边的垃圾桶踢飞了。
打他已经够了,鼻青脸肿,眼镜都变形了,都没处下手了。还不如踢飞垃圾桶解气。
迟晖不急不慢的把垃圾桶捡起来放好。
席地而坐,示意秦臻过来,问他:“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秦臻又踹了路旁的大树一脚,树干纹丝不动,只是枝头的叶子哗哗作响,还掉落了许多。
咒骂了自己,蠢猪啊!自己引狼入室的,防火防盗居然忘了防兄弟!麻蛋的!
迟晖也不急,等他坐下来才缓缓开口诉说自己的故事:
十五岁那年我刚到巴黎第一次见到你,我还记得你问我,怎么这么小就独自一人来异国他乡,父母不担心啊。我当时什么也没说。
而后将近五年里我也没说过,跟谁都没说过。因为那是我毕生的痛!
十三岁我跳级去了高一,虽然我年纪小但很早就懂事,早熟吧。
班里有个外地转学来的小女生,可能初来上海,跟大家都不熟,说话也乡音重,穿得也不时尚,大家就不喜欢她。一些女生就明里暗里的欺负她。
其实那个时候大家也看不上我,可能是太过优秀他们嫉妒吧,只是比那个女孩好一点。
可能他们中一部分人是我母亲的学生,又知道我父亲再高三教物理,他们就不敢欺负我,只是对我冷言酸语。
有一次放学我抄近路回家路过一条巷子看到一群女生围着她欺负她,打她,拽她头发,扒她衣服。
而她蜷在地上拼命的护住自己的衣服,任她们踢打。
我原以为那群女同学只是在学校里的小小恶作剧,泼墨水、放虫子、丢书包、撕试卷……
我还天真的以为就是小的恶作剧而已。
居然还在值日时偷偷跟她说,忍忍就好,她们就是太幼稚太自卑,以后长大了会为自己的愚蠢行径而后悔的。
你只要用力读书把她们甩得远远的,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气死她们。
哪里知道越是不反抗就越是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