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远走巴黎,我的事你就差不多知道了。
———————————————
迟晖除了中途哽咽了一下,其他的陈述就如流水般叙述,好似这个悲惨的故事与他毫不相干。
可是秦臻听着伤悲,跟迟晖的这个悲惨比起来,自己有什么值得要死不活的,只不过他是不知道他的伤悲里也有一条人命,而且还是自己的骨血。
即便还只是细胞,还只是一团血肉,那也是人命啊!
秦臻拍了拍迟晖的肩膀,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好像搜寻到的所有安慰之言都无法够得上力量。
沉默许久,双手撑着地,仰头望着远方如火似霞的余晖,轻声问道:“许梦像她。”
迟晖顺着秦臻的目光看着西下的伤暮,点头有摇头,说道:“既像又不像。”
秦臻皱着眉毛转头看着迟晖不解。
迟晖无声的笑了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回忆起第一次见到许梦的场景。
讲道:“她们五官没有一点想象,但同样的好吃贪嘴,同样的喜欢兔子帽子。
第一次在巴黎的你家见到许梦,她也是在躲猫猫,穿得也是兔子帽子的卫衣,一抬头也是眉开眼笑的欢喜。只不过许梦看到是陌生的我后,就愣住了感到抱歉。”
“就因为这个!靠!老弟,你说长得像我还可以理解你,但这个喜好别说大中国了,就大上海没有一千也有一万吧。”
秦臻非常不能理解,用力拍打了自己的大腿站起来指着迟晖吼道。
迟晖也站起来,勇敢的迎着秦臻的愤怒目光,说道:“我无数次问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许梦,但是没有答案,也许这就是爱情的不可理喻吧。”
“爱情!呸!你他妈的,别跟我谈爱情!别以为你讲了一个悲惨的故事就可以博取我的同情,难道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我告诉你没门!”
秦臻手指杵着迟晖的眼睛恶狠狠的吼道。
迟晖也不畏惧,也许他就想让秦臻出去,为自己的错误找到惩罚。
反而不怕死的迎了上去,懊恼撒气般吼了回去:“爱了就爱了,我从来不奢求你的原谅,我不会再软弱了,如果这一生能再遇见许梦,我一定会保护她,不会再让她受一丝一毫委屈!”
秦臻反倒被他的气势吓退了,赶紧收回戳到他镜片的手指。
但也不甘示弱拽着他的衣领低声却咬牙切齿的说道:“委屈!凭什么跟我就委屈,难道我就不爱她,不疼她吗?我对她的好从来就不避讳你们,难道你眼瞎吗?夺友之妻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古今天下也就你迟晖一人!”
迟晖不躲反扭转着秦臻的衣领,利刀般盯着秦臻说道:“你是爱她疼她,所以我躲得远远的,不敢接近。”
略微一停顿反问道:“但是请问你秦大少爷的母亲呢?你秦氏家族呢?难道接受她吗?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钱侮辱许梦,逼迫她走投无路,难道她不委屈吗,不痛心吗?”
秦臻一把抓住想要转身离开的迟晖,追问道:“什么叫做一而再再而三,什么叫用钱侮辱!你给我说清楚!”
“我想你回家问你的好母亲最清楚吧!”迟晖不想再说下去,想离开这个疯子。
秦臻死死抓住迟晖的手腕,赤红的双眼恳求着想要一个真相。
“我不想做挑拨你们关系的罪人,我只能说许梦的离开是情非得已,是万不得已!”迟晖甩下一句,就要离开。
刚踏出两步,身后的秦臻就伤痛的吼道:“难道给钱给她,她就要离开吗?她就这么不信任我,为什么就不争取一下,就算不争取来找我啊,我就那么不值得她信任吗?哈哈哈……”
迟晖都替许梦感到憋屈难受,转身毫不犹豫的揍了秦臻一拳。
不屑的说道:“你怎么就知道她没有争取,你怎么就知道她不信任你!
她就是为了跟你母亲抗争,连工作都没了,你们秦氏集团好威望啊,那么大的金融企业都不得不向你们低头,说开除就开除。
哦,不是开除,只是逼得她自己递辞呈!让她一个初来乍到的丫头竟然在偌大的上海没有立足之地!”
秦臻还在试图狡辩自护:“那她为什么要收钱!两百万!如果需要钱问我要啊!”
迟晖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又是忿忿不平的一拳挥了过去,用尽平生会说的最难听的脏话骂道:
“收钱,呸!她想收啊!还不是因为……算了,我也不想多说了,如果是我我也会收那笔钱,才两百万而已,对你们秦氏集团才九牛一毛,你秦大少爷的……才值两百万,呸!要是我一身的伤离开上海,不给我一千万我都决不妥协。”
最后推开满眼悲凉泪的秦臻,吼着“滚蛋!要哭回家抱着你妈哭去!”
便转身离去,走前还不忘用秦臻的电话拨通了家庭短号,让他母亲来接他。虽然生气归生气,但还是要顾及一下的身心安全。
当秦母赶到时,只能看着躺在地上伤心痛哭的秦臻心酸落泪。
但如果还有一次机会,她还是会这么做,长痛不如短痛,不可能让那样的丫头影响自己儿子的一生,更不能影响秦氏集团的发展。
她也是人家的儿媳妇,公公婆婆是怎么嘱托自己的,自己老公又两手清风弄画,集团的事从来不沾手,当年她是如何一步一步艰苦的坐稳这个位子的。
她绝对不允许那个丫头而影响了来之不易的蓬勃盛世。
什么是爱情,不过就是年轻人的一点欣喜悸动,这些都是短暂的,在面包跟家族面前,它分文不值,极容易变质。
所以给秦臻一两个月就好,多让梦佳那孩子来家里走动走动,年轻人嘛,忘性快,很快就能投入另外一段感情的。
只是秦母的打算是很美好,她忘记了他们秦家都是痴情种,从秦臻他爷爷到他爸爸,哪个不是忠贞不二,与妻携手白头。
她也忘了她当年从青岛那个小渔村来到大上海,秦家刚开始也是不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