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云柳依心尖不觉颤了颤，喉间酸涩到难以说话。
萧明恒眸底闪过几许心疼，轻抚着她的脸：“以后和孤在一起，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没必要憋着。”
云柳依垂眸掩去情绪，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终归只是说了句：“谢谢你。”
寒风吹来，冷得云柳依不自觉瑟缩，萧明恒自然而然地牵过云柳依的手。
掌心传来阵阵暖意让云柳依一怔，她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恍然想起了五年前的颜寒宸。
那天稳婆告诉她孩子夭折了，等了许久颜寒宸才进来。
她像往常一样去牵他的手，试图寻求一丝安慰，却被他躲开了。
那错开的手，到现在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云柳依送萧明恒到门口，蓦然与颜寒宸一家三口的目光相撞。
颜寒宸看着眼前两人相握的手，眸色渐冷。
身旁的小孩颜之华也看着云柳依，似是想要走到她身边。
柳如烟率先开口：“云柳依，你这是要成为太子妃了吗？”
不等云柳依回答，萧明恒便将她拉至怀内：“不错，今日孤便是来下聘礼的，还请国师大人给孤挑个成亲的好日子。”
柳如烟神色一狞，正要说话却被忽然出声的颜寒宸打断。
“既然如此，那太子可要管好自己的妻，不要让她到国师府门口纠缠我！”
云柳依身形一僵，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几乎透明。
颜寒宸决绝转身，带着柳如烟和颜之华离开了。
萧明恒脸色虽然有些难看，但仍旧温柔地望着云柳依，紧握住她的手：“孤相信你。”
……
半年后。
云柳依和柳如烟逐渐熟悉了国子监的职务。
然而这日国子监祭酒却告知众人自己即将告老还乡，准备在明日出一场笔试，挑选下一任祭酒。
晚膳时分，云父看着云柳依，突然开口：“我和董娘，准备中秋前一天成亲。”
云柳依拿着筷子的手僵了僵，嗯了一声后闷头继续吃饭。
许久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为何偏偏选中秋前一天？”
她记得颜寒宸和柳如烟也是那一天成婚。
闻言，云父理所应当地回道：“还能为何，中秋前一天成亲，中秋夜就可以一家团圆了！”
云柳依手不觉一紧。
一家团圆这四个字就像铁钉刺进了她的心底。
第九章
云柳依竭力忍着鼻子酸涩的堵塞感，低头扒着白米饭，眼泪却簌簌地落在了碗中。
次日。
笔试还没开始，柳家的小厮匆匆来报，说是柳如烟因为风寒放弃此次笔试。
云柳依最后温了遍书，走向考场。
一旁的萧明恒看着她红肿的手腕，心疼道：“此次笔试结束，便不要动笔了，那些琐事交给下属就行。”
云柳依想着大夫的话，而后点点头：“好。”
进去前，她看着萧明恒，眸子亮晶晶的：“我只是想向爹爹证明，我不比男子差。”
“等笔试结束，我便辞官，好好做你的妻子。”
这些天云柳依想了很多。
人这一生不过百年，虽然改变不了自己的过去，但却可以改变将来。
她不想未来和之前的五年一样，永远活在对过去的不甘、不解和委屈中。
萧明恒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番话。
他星目一弯：“好。”
……
考场。
云柳依目光忽然落在了不远处监考上，是颜寒宸。
她眸色一怔，将烦乱的心绪尽数掩去后，缓缓抬起手蘸墨下笔，开始为她最后的仕途生涯谢幕。
过人的见识，海量的学识，书卷上的内容不断涌现，行云流水般倾泻而出。
云柳依在纸上尽情挥墨，每一个笔画都倾注了她半生的感情。
这一次，她不只是为了榜首之位，而是在向仕途和过去彻底告别。
随着计时的三炷香燃到底端，云柳依画上完美的句号。
祭酒先生接过试卷，几秒后，赞叹鼓掌：“不愧是老夫看重的学生，当真是文曲星下凡。”
云柳依微微仰起头，骄傲地挺直脊梁。
毫无疑问，她成为了笔试的榜首！
然而到了交接官印时，几个捕快冲进来，看着云柳依大声道：“云柳依为了夺得国子监祭酒之位，毒害他人，我们奉命逮捕！”
话音刚落，国子监内一片哗然。
云柳依愣在原地，完全不明白这所谓的“毒害”从何而来。
在各种质疑声中，捕快将云柳依带走了。
直到进了衙门，她才知道是柳如烟报官，说云柳依指使小厮给她下药，害她得病不能参加笔试。
萧明恒得到消息立刻赶过来，先把云柳依从阴暗的牢房里带了出去。
“阿依，你别担心，孤一定不会让你受冤枉。”他轻声安慰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