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地牢出去,云柳依拒绝了萧明恒送自己回家,独自一人在街上走着。
路过一家酒馆,她听着里头有人聊天。
“没想到第一才女云柳依手段如此恶劣,居然去给他人下毒,从前的名次肯定也是这么来的……”
顷刻间,她从第一才女变成了人喊人打的罪女。
云柳依回了府,却看见自家门口停着颜寒宸的马车。
而颜寒宸那月白的身影就立在马车旁。
“我有没有说过,你敢对柳如烟不利,我会让你在京城消失。”
一句胜过寒风冷厉的话让云柳依心尖一刺。
她声音沙哑:“我不知道她为何会出事。”
颜寒宸眼神微沉,周身散发着冷冷的压迫感:“我已经把此事交给了大理寺,另外,国师府看门的小厮,也会作为人证。”
云柳依愣了:“你这是何意?”
“半年前你在国师府门口说的那些话,小厮一字不落地禀告我了。”
“你对我旧情未了,所以故意报复柳如烟。”颜寒宸嫌恶地睨着她。
闻言,云柳依红了眼,她微颤的唇张了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颜寒宸冷漠地收回视线,转身要走时,衣角却被扯住。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
面对云柳依含泪的双眼,他神情如冰:“你的五年,与我何干?”
云柳依心一窒,眼睫颤抖,抓着他衣角的手也不觉收紧。
“所以……你是不是从不曾钟情于我?”
颜寒宸没有迟疑:“是。”
一个字就像一道响雷在云柳依脑中炸开。
她曾一直以为颜寒宸与她两情相悦,觉得和离是因为孩子,觉得他会回来。
所以这五年里,她拒绝了所有的求亲,每日都在期待颜寒宸回心转意。
每日都在想他突然出现,温柔地对她说:“我们重归于好吧。”
她就这么等着,等了整整五年。
可她等到的却是他从未钟情于她的回答。
僵硬的手一下松开了,云柳依紧咬着牙,却也怎么咽不完嘴里的苦涩。
“等大理寺宣判吧!”
马车驶过她身边,激起的寒风和这句决绝的话充斥在她的脑海中。
手缓缓垂落,云柳依仰起头,看着漫天细雨落在她脸上。
冷意入骨,也入了心……
深夜。
云柳依孤独地坐在院子门外的台阶上,望着手上的定情玉佩。
她咬了咬下唇,将玉坠包进手帕,埋进院子的土里,仿佛这样就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直到次日清晨,在一片朦胧的意识中,云柳依看到云父走到了自己面前。
云父抬起手,她下意识地瑟缩。
然而云父只是给她拍落在发梢的雨珠。
云父语带斥责:“外面那么大的雨,你怎么都不知道进屋?”
云柳依鼻尖酸涩:“爹,您不怪我吗?”
“进屋说。”
云父拉着她进了屋子,又给她端了碗安神汤,温柔得不像他。
“你和爹爹说真话,是不是你让翠珠给柳如烟下毒?你放心,爹不会告诉任何人。”
云柳依接过那杯热水,正要否认,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了云父身边的小厮。
她眼眸一怔。
那是……衙门的捕快!
第十章
安神汤的热气氤氲,却让云柳依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寒意。
满是疮痍的心疼痛地跳动着。
她含泪抬头,哽咽问:“如果我说不是,您会信吗?”
云父愣了一下,语气多了丝冷漠:“爹爹信你,但你不能骗爹,我和董娘就要成婚了,我得给她一个交代,让她安心留在云府养胎。”
云柳依手缓缓收紧,深深地看着他:“别人的爹不会说这样的话。”
她站起身,将安神汤轻轻放在桌上:“但还是要谢谢您,最后的关心。”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
几日后,萧明恒身边的小厮来了,接云柳依去大理寺。
“大理寺太子已经打点过了,您不用担心。”
云柳依垂眸:“好。”
大理寺内。
大理寺少卿在看完所有口供后,沉默片刻,看向云柳依:“下毒之人的口供出来了,他一口咬定是您让他做的。”
“下官相信您是清白的,然而王法却要讲证据,对方人证物证都在,这案子赢不了。”
闻言,云柳依眸色一暗:“若当真赢不了,我会如何?”
大理寺少卿皱了皱眉,眼中同情:“即便有太子撑腰,柳家也不会轻易放过您……大抵是被革职,流放三千里。”
说完,他又补充道:“鉴于您和太子的关系,我会尽力把您的罪责减到最轻。”
云柳依呼吸微窒。
她向大理寺少卿道谢后落寞地回了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