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周,唐镜还是选择了到学校自习,她觉得自己在学校的效率更高。她和容淇奥光明正大地坐到了一起,每天都在刷题。教室里的其他人看到这对学霸情侣,都不由得提高了效率。
6月5日和6日都下起了小雨,7日那天却放了晴,似乎是一个好兆头。附高就是一个考点,即使离学校很近,唐镜他们几个也是被家长护送过来的,王伯伯满头大汗,还在不停地问王明月有没有落下东西,把他问烦了,碍于人多又不好发作,于是便冷着张脸。
唐镜以为自己已经到的够早了,没想到校外还是围满了人,林戈也已经到了,手上拿着一堆红绳,看到她和容淇奥,几步走过来。
“来,一人挑一个。我去山上寺里求的,你们俩实力已经够强了,就当是锦上添花吧。”
“谢谢老师!”两个人一人抽出一个,相互为对方戴上,林戈在一旁看着,看玩笑似的说了一句,“再过几年就能看到你们俩抱孩子回来了吧。”
唐镜一下子羞红了脸,容淇奥倒是认真回答了,“那要看镜镜的意愿了。我不太想让她受苦。”
怎么就讨论到生孩子的问题上去了!唐镜崩溃,好在又有新的同学来了,林戈转移了目标。
考场准入的铃声响起的时候,唐镜和爸妈拥抱了一下,拉着容淇奥的手走进了熟悉的校园,他们不在一个考场,在教学楼大厅里分别。唐镜左右看看,大家都关注着各自的事情,很安全。
接着,她踮起脚,在容淇奥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吻,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撂下一句“加油”,跑入了人群中。
容淇奥站在原地,目送唐镜远去,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他轻声说了一句:“加油。”
本以为自己胸有成竹,一定不会怯场,可当坐在教室里,唐镜却发现自己连指尖都在轻微颤抖。她到底还是紧张的,担心自己考不好,不能和容妹妹上一所大学,丢了爸妈的脸,砸了附高的招牌……各种各样的负担砸了过来,一瞬间她竟有些喘不过来气。
不行不行,怎么能想这些?只要脚踏实地,认真答完每一道题就好了。她做了几次深呼吸,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第一科是语文,她还记得去年学长学姐们在试卷上遇见“雁矢”的绝望,默默祈祷今年不要遇到什么偏难怪题。卷子发下来的那一刻,她摒弃了一切杂念,全身心都投入到卷子中去,越写越顺畅,渐渐也就不紧张了。
同一时间的另外一个考场上,刘湘却把嘴唇咬得发白,她没想到自己赶上了生理期,肚子钻心地痛,哪怕喝了热水,还是没有多少缓解。冷汗从脸颊滑落,滴在了卷子上,她赶紧擦掉。
如果再疼一阵子,滴下来的就是眼泪了吧……她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柳茵在文言文阅读上花了很长时间,时不时看看手腕上的表,越写越紧张,手指尖在抖,想到妈妈的殷切期望,她咬紧牙关,给自己打气。
考完语文,唐镜面『色』轻松地出了考场,和几个发小在校外会合,家长们也没问他们考得怎么样,和颜悦『色』地说着“辛苦了”、“坚持住”之类的鼓励,唐镜回家睡了一个午觉,醒来觉得精力充沛。
下午考的是数学,去年的数学比较简单,按照“大小年”的定律,他们今年的数学卷子大概是一块硬骨头。
果然,从选择题开始,唐镜就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来解题,第12道题她算了半天,答案居然没出现在选项里,只好先搁置在那里。到了第16题,她又被绊住了,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恼意。
大题前两道还算顺利,遇到圆锥曲线的题,她又头疼起来。这本就是她不擅长的题型,结果题目的问法又比较新,不是按以前那些套路就能解出来的。她干脆先去算后面的函数导数大题了。就这么东落一道题,西落一道题,等她把卷子按顺序写完,再去处理那些难题,发现只剩二十分钟了。
二十分钟……她也许只能解开一道题。咬咬牙,唐镜先开始算圆锥曲线题,算了五分钟没有头绪之后,她放下这道题去看填空题,结果顺顺利利把填空题算出来了,而且填空题的思路给了她启发,圆锥曲线题也终于算完了,只剩下一道选择题,这时还有不到五分钟,她匆匆忙忙先涂了卡,再开始攻略那道题,终于在最后一分钟里算出了选项里的结果。
她赶紧把这道题的结果涂了上去,没来得及检查铃声就响了,因此她也就没注意到,她答题卡上的选择题答案,和卷子上的答案并没有对应。
出了考场,唐镜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在校门口,她看到了已经有同学抱着家长哭,不同于上午考完语文的轻松,校门口简直像笼了一团阴云。
容淇奥比她先出来,看她的脸『色』不太好,于是关切地问道:“没事儿吧?考完就考完了,别想太多。”
“今年的题好难啊。”唐镜感慨道,“我要回家刷微博去,看看高考作文段子解闷。”
“这倒是个好方法,走吧,回家。”
当天晚上唐镜做了个梦,梦到她的数学考砸了,最后比容淇奥低了十多分,容淇奥为了她,填志愿的时候放弃了国内最好的大学,填了她能考上的那所大学。她夜半惊醒,在床上坐了好久,才说服了自己这只是梦,重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起,她还心有余悸,对容淇奥说道:“如果我真的考不好,你可别管我,能去哪儿去哪儿,我不想拖累你。”
“瞎说什么呢?”容淇奥捏捏她的鼻子,“你怎么可能拖累我?我只怕你抛下我。”
他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这让唐镜更忧虑了,只好不断对自己说一定要好好发挥,千万不能考砸。
高考考的不仅有知识,还有心态。大家虽然都明白这一点,可能做到心平气和的,又有几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