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鸯鸯你在瞎想什么?”唐镜看向秦鸯。
“算了算了没什么,我们这样在背后议论也不太好。反正有人过来给阿舒撑腰就好,就应该揍那个渣男一顿。我们几个女孩子到底太弱了,容易打不过他,这下就没在怕了。”秦鸯已经脑补出了一场激烈的动作戏。
“讲真,我也打得过他的,那个弱鸡看起来就是没健过身的。”唐镜有些不服气,不过脑子里突然想起来容淇奥多次耳提面命,告诉她不要用暴力解决问题,还是克制了一下自己,“不过也许阿舒哥哥出面更合适吧。”
葛舒直到晚上才回宿舍,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拎着大包小包的衣服鞋子。林幼仪这个时候都睡了,秦鸯小声问道:“你哥有没有帮你教训渣男?”
葛舒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都摆平了,我现在心里非常畅快。”
“哥哥出马,一个顶俩。”唐镜对她竖了个大拇指,然后继续埋头码字,今天秦鸯提到了那篇文,倒是给了她灵感,把坑填完,姐姐的故事讲完了,妹妹可还没讲呢。妹妹本来是个天真单纯的傻白甜,但是她的笔下可不产傻白甜,总是要转变一下的嘛。
唐镜突然想起来,自己身边都没有几个傻白甜的范本,一个比一个人精,哦,以前的李珏可能算是一个,但现在远渡重洋的他肯定也成熟不少了。至于女孩子们,硕果仅存的傻白甜大概是阮馨心?不过和她的联系越来越淡了,只知道她考到了更南的地方。
唐镜在脑海里想象着傻白甜经历了灭国的惨痛,会转变成什么样的人,慢慢勾勒出了这个故事:
一
思盏元年,新帝薛隐大赦天下,并封沉国勇穆将军贾放为勇穆侯,宥国骁骑将军冯铭为平京侯,宜国镇关将军萧安为常乐侯。
百姓纷纷称赞今上英明,不忘共同打下江山的臣子,贵族却从军方的崛起中嗅到危机的味道。
思盏三年,沉国文阳的街道上,薛笺第三十三次叹息,“邢徘,你别跟着我了,我只想一个人散散心。”
“姑娘当我不存在便好。”邢徘眼神坚定,语气冰冷。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想给我添堵是吗?”薛笺语气也冷下来,可见邢冰块不为所动,只好再叹一口气,“算了,由你。不过烦劳你去刘阿婆的铺子里买二两如意糕,那是阿姐最喜欢吃的,我想把它带到文山上给阿姐吃。”
邢徘看了她一会儿,转身走了。
薛笺松了一口气。倒也不是存心想支开他,只是,每一年的今日,都不喜被人打扰,哪怕只是跟随。
“想不到在这市井巷口还能遇见贵人。”刚想着好歹清净了,没想到马上又有人添堵,薛笺没好气地回头,结果先呆住了。
搭讪的少年面容姣好,眼神明亮,衣裳月白『色』,给人的感觉好像山间一阵清爽的风。
薛笺难得慢了半拍才回想起来他说了什么,眼神警惕起来,却换了一副笑容,“公子在取笑妾身吧,山野村『妇』,哪儿当得起贵人二字。”
少年压低声音,微笑道:“长公主殿下才是说笑了,若您为山野村『妇』,这天下可还有尊贵之人?臣乃宥国世子顾迤,多年前随父王朝觐天子时曾有幸目睹过长公主容颜,今日得见贵人,难掩激动之情,承蒙贵人不弃,还请前方茶楼雅座叙话。”
因为今日是阿姐忌日,便没有改装,不想这文阳还有识得自己之人,看来一刻也不能松懈……薛笺思忖着,刚要退后,便被顾迤下一句话定住了脚步。
“殿下难道不想知道女帝身死真相吗?”
二
薛笺的暗卫们很郁闷。自家主子在大街上不顾矜持地拉住一个男子的手,这个男子还不是统领,更过分的是主子脸上笑开了花,语气轻快地说:“柳大哥,真的是你啊,多年不见好想你,有好多贴心话想对你说。”
眼看着主子和男人进了茶楼,暗卫们只好默默跟上,还不敢离得太近,谁知这“贴心话”是不是他们能听得的,保护好主子安全就好。
苍天啊,统领啊,你快回来吧,不然殿下这朵花要被别人摘走啦。暗卫们默默祈祷。
“殿下支开侍卫们,不怕臣对殿下有所不轨?”见薛笺进入雅座马上松开手,顾迤眼里也带了点儿笑。
“他们若三尺之外便保护不了本宫的安危,便该回家种地了。”一句“本宫”,坦承了自己的身份。“更何况,既然公子特意来告诉本宫‘真相’,必定和他们的版本有所出入,本宫倒是愿意洗耳恭听。”
“殿下,当初女帝不是被今上『逼』死的,而是被勇穆侯,和您联手毒死的。”
“你说什么?”薛笺双手紧扣住桌沿,瞪视着顾迤。
“殿下日夜佩带的香囊,里面就有置人于死地的毒『药』,想来殿下与女帝姊妹情深,定是日日能够相见,这时间久了……女帝所中之毒,也就『药』石罔效了。”
“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我怎么会……”
“殿下,”顾迤的眼神有些怜爱,“您这样冰清玉洁的美人,想必侯爷也不忍心伤害您。”
薛笺已顾不得顾迤话中的调笑意味,满脑子都是真相会不会是这样,难道真是如此……
顾迤残忍地给了她最后一击:“如果不是女帝知道自己必死,凭她的智慧,怎么会没有杀着,而以身殉国?”
是了,薛笺定定地坐着,目光凄楚,阿姐之前明明一直那么镇定,必定是胜券在握,否则,怎会最后关头才送自己出城,阿姐,一心想保护自己的阿姐,竟是被自己害死的?
顾迤看着薛笺惶然的样子,出声提醒道:“殿下,别太自责,归根结底,这不是您的错,错的是……”
“本宫无心与你叙旧了,先走一步。”薛笺强撑着站起来,越走越快,最后是跌跌撞撞地跑出去。顾迤轻扣茶盏,慢慢饮了一口茶,满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