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
医生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检查完仪器转身出来。
沈顺昌在一边打电话, 不知那头是谁, 只听他吩咐。
“给所有的媒体打招呼, 这事不准上报, 先稳重京贸的股价再说。”
话没?说完, 忽的眼前闪来阵劲风,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
众人皆是一愣。
陆清一巴掌似乎还不解气, 还想扇第二下, 被远处的一声?拐杖敲击声?狠狠地震慑。
蓦的,一只手变为停滞在半空, 指着他。
“什?么时候了,还在担心股价!”
她红着眼。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把外面?的屁股擦干净!这下好了,连个和你没?有半点血缘的男人也可?以欺负到我儿?子头上来, 逸清要是醒不来, 我跟你没?完!”
正哭着,突然, 病房的门开了。
所有人回头。
女人解开防护口罩,叹了一口气,所有人的心重重往下坠。
“大脑皮层太不活跃,意识障碍很严重。”
一般都是植物人的前兆,这句话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
周围死寂一片。
不知道?过去多久,一声?突兀的啼哭。
陆清双手掩面?,难掩悲痛,颓然的坐倒在长椅上。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么一个.....”
气氛又滞留了几秒,那医生又开口。
“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虽然昏迷,但是大脑还是有意识的,除了用?药物促醒,你们也可?以多和他说说话,或者放放他喜欢的音乐,说说他爱听的话,刺激他的神经中枢,你们和他沟通,他也是听得见?的,会有利于恢复。”
说完,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他们是沈逸清的亲人,是他的朋友,可?都算不上特别,如果非要说他此刻最想见?谁,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想到同一个人,可?都默契的没?敢轻易提。
陆振霆看了眼陆屿,轻声?问。
“那女娃还好吧?”
陆屿点点头,没?敢说他不久前才把人气走?。
倚墙站着的许庭州一直没?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办法我倒是有一个,但也只能试试,能否成功我也不知道?。”
大家都清楚,他是心理医生,跟沈逸清更是走?得近,想唤醒人,这方面?,这里没?有人比他更擅长,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沈逸清。
他刚说完话,一道?道?殷切的目光就聚集到他的脸上来。
男人却什?么也没?说,面?色严肃的站直了身体。
“我先出去打个电话。”
*
咖啡馆。
人来人往的大厅,角落里坐着个拉行李箱的女人,短短的头发,穿件白t,书生气很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个附近学校的学生。
江晚渔看了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她心里竟然渐渐有些心慌,心里躁乱的感觉说不上是因为久违的见?面?,还是因为心虚。
突然,‘叮铃——’一声?,挂着风铃的玻璃门被推开。
“这儿?!”
她主动朝人招了招手。
苏棠隔着人群看她一眼,慢慢的穿过桌椅走?过来,不一会儿?就到了她面?前。
江晚渔主动开口。
“上次你说见?面?的事我正巧在国外度假,今天才回来,没?耽误你事吧?”
苏棠摇摇头。
“其实东西我可?以发给你,但是我想想还是亲自交更好。”
说完,她拿出一个u盘放在桌上,慢慢的往苏棠面?前推过去。
“当年?的事是我不够勇敢,对不起。”她低下头,像是羞愧得不敢看她。
苏棠看着这个只做过几个月的同桌,说不上来有些什?么感觉。
当年?那样的事,是个孩子都会害怕,她因为胆怯而躲避,其实自己也不能责怪她什?么。
没?有哪条法律要求,人必须要勇敢,因为大部分时候,勇敢会付出代价,那代价可?能是血腥的。
还好,事隔经年?,大家都已经平安长大。
“我从没?怪过你,你能把这个视频给我,我也很感激,其实.....我还挺庆幸当年?你主动疏远我,不然,或许你会是下一个左蓝也不一定。”
江晚渔看着人,她的语气和神态都平静极了,就因为太平静,反而有一丝悲天悯人的气度,倒越发显得她的怯懦无所遁形,一股子难堪和羞愧涌上心头。
“你要怎么做?”
她问她。
苏棠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沉默了两秒。
“还没?想好,但我至少得给左蓝家里一个迟来的交代。”
“但是....”江晚渔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谢流筝身体出毛病了你知道吗?听说很严重。”
苏棠猛的一怔,那些同学群她全部退了,自然是不知道?。
可?即便如此,这事也远还没?有结束。
她还有独属于她的地狱。
苏棠神色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