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能坚持的话后面先拍其他的戏份。”
阮念看了眼腕表,“具体事项五点前会安排好,先休息吧。”
秦以筠低着头调整了一下手腕的姿势,“这场戏还要重拍吗?”
“会,你能做到更好。”
秦以筠闷闷地点头没说话,旁边的方梨连忙解释可能是累了。
阮念虽然疑惑但也没时间耽误,嘱咐完就被叫走了,这几天是难得的好晴天,许多前面没拍的戏都被翻了上来集中拍摄。
阮念还没到走出两步,就接到了表姨的电话,意外地挑眉。
表姨向来吝啬,这次估计又是为了孩子工作的事情来缠她。
阮念按开蓝牙耳机,好整以暇地等那边先开口。
中年女人这次的语气志在必得:“小念啊,你父母走得早,这么多年都是咱们家帮衬着,过几天等咱们聚一聚?”
“改天吧,最近比较忙。”
“也对,听说你最近在准备新戏啊,那个演员听说还姓秦……”电话那头的人语气越来越不对劲:“是和你在高中关系不错的那孩子吧。”
“……”
“我周末会回老宅。”阮念失了耐心,说完就挂了电话,没有理会那头的喜笑颜开。
她长舒了一口气,平息从刚才开始就不太稳定的心跳。
表姨八成是看到或者听说了今天的发布会,虽然平时亲戚们看不上她的职业,她也懒得解释,和这些人都费口舌只是在浪费生命。
但是如果一会儿话题转到了秦以筠身上,他们再说些不好听的词汇来批判,那阮念可就没法保证自己一定能忍住了。
她决定晚上提前给公关部打个电话,全力盯防一级戒备,直到这场所谓的“家宴”圆满落幕。
秦以筠意外受伤,阮念下午却不得不去蹲守其他演员的戏份,有个小演员总是接不上情绪,阮念索性掰碎一点一点给她讲:“乞丐此时被骗走的是唯一的一枚玉佩,情绪上会更偏激烈和绝望,在绝境里,人会下意识地反抗。”
“这枚玉佩在她看来,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事物。”
眼前的小演员的表情听完表面醍醐灌顶,下次再演依旧唯唯诺诺,台词还磕巴了好几次。
阮念就不再理了,示意手底下人拍完就过,心里已经在考虑把人扔去演技培训班了。
“阮导,咱休息不?定的甜品都到了。”李然正把定制蛋糕一个个在桌上摆放好,一路冷链送过来还在冒白气。
“你们分。”看到不远处已经准备好去拍其他戏份的秦以筠,阮念余光掠过一眼,自然地拿上一份不甜的蛋糕顺路走过去。
秦以筠正在仔仔细细读剧本的新片段,橘色荧光笔在纸上勾勾画画。
一大片阴影在面前笼罩下来。
阮念递过蛋糕,顺道给予关心:“伤口怎么样了?”
秦以筠合上书页,勉强勾起个营业笑容:“已经没事了,过几天就能好。”
只是尾音调子软软的,眼神也困倦。
正午的太阳明晃晃照在两人头顶上,秦以筠接过那块蛋糕舀了一勺,感受到清甜奶油在舌尖化开。
“明可能会来飞页,做好准备。”阮念翻了翻秦以筠放在一边的剧本,已经勾画差不多满了。
“好,我没问题。”秦以筠嚼着蛋糕含糊不清道。
“对了阮导,今晚能不能给我讲下白天没过的那条戏,我可能理解上有点误差。”她还是觉着感觉不到位,索性趁着伤好之前再练习几遍。
“今晚没空,我要回老宅,明天吧。”
秦以筠听到“老宅”这个名词愣了一下,原本雀跃的声嗓忽然带上了小心翼翼的试探:“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阮念疑惑地看她,这种需要应对不靠谱亲戚的无聊晚饭,她带秦以筠去做什么,还不如两个人一起去吃烤肉。
眼前人却难得局促,秦以筠不自在地揉揉鼻尖问道:“我能去吗。”
阮念没说话,秦以筠也没继续,语气忽然刻意上扬道:“我就说说而已,你快出发,别误了饭点。”
阮念敏锐地感受到秦以筠情绪的变化不太对,但是一想到今晚回去要面对难搞的表姨和那一堆不成器的亲戚们更加来气,只好点点头先走。
等回来再好好聊聊吧,两人之间本来也没什么说不开的事,偏偏真心话总是堵在喉咙里,说不清咽不下。
等阮念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她视线当中,秦以筠才停了快要笑到僵硬的表情。
这么久过去了,阮念还是对于自己家的情况闭口不谈,哪怕在她们关系最好的时候,秦以筠也从来没有见到过阮念的家人。
冰山女神永远都是自己孤零零一个人,高兴的时候就哄秦以筠几句,腻了就把她晾在一边。
从头到尾傻傻动心的只有她自己。
老宅里。
阮念特意迟到了一会儿,拖到晚上八点半才晃晃悠悠到场。
一楼大堂依旧灯火通明,一堆看上去就眼神冒着绿光的人挤挤挨挨地坐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