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室友头发花白,像是一位年近六旬的老人。
休伯特没有再注意这位室友,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在慌不择路的跑到大街上大喊大叫之前,他就已经把那枚银色十字架和银色短统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藏了起来。
那枚银色十字架或许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但他实在想不起来银色十字架代表着什么,他只知道金色十字架是日主教的象征,而银色十字架他只在想到奇幻小说里的猎魔人。
他们通常用银色十字架来做装饰,可具体有什么意义他说不上来。
可这终究只是奇幻小说里的,总不可能是奇幻小说里的猎魔人走进现实了吧!
就在这时,他的这位室友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年老的男人正用浑浊的眼睛打量着这位新室友。
“你是谁?怎么到这儿来了?”老人迷迷糊糊的问道。
“赫恩.康斯坦丁,见证了案发现场,就被带过来了。”休伯特随口说道。
“见证了案发现场?被当成了嫌疑人?”
“呃……也不算。”
“那你就是没钱了!”
休伯特:“……”
“怎么看出来的?”他好奇的问。
“不是嫌疑人还会被关在这,那铁定就是交不起保释金也没钱贿赂那几个贪财鬼呗,还能有什么原因?”老人不满的嘟囔。
“那您是因为什么被关在这儿的?”
老人重新躺在了床上,双手交叠垫在脑后:“因为那些不长眼的,真是混蛋。”
“我原本是男爵府的下人,”老人气愤的说着,“结果有一天男爵府有样东西丢了,他们怀疑是我偷的,就因为是我最后接触那玩意的,然后就被关起来了。真是不可理喻,我连那东西的面都没见过,只看到装着那东西的盒子,鬼知道是什么玩意,呸!”
“那你被关在了多久了?”
“二十几天还是一个月?算了,记不清了,我这脑子,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老人拍着脑袋说。
休伯特问:“我怎么称呼您呢?毕竟接下来我可能要和您当一两周的室友,总要认识一下。”
“直接叫我老杰克吧,”老人爽快的说,“不过那群家伙的话你可别当真,说是一两周就他们的脑子怕是两天就把你忘在这了,一两周到了都忘了你这个人,到时候说不定就要在这住到年底了。”
“……你在开玩笑吧?不至于吧?”
“不至于?呵呵——”老人嘲讽的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休伯特脸上的笑容僵硬起来。
恰在此时,外面的通道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卫出现在休伯特所在的牢房门口,将钥匙插入转动,牢房门打开。
“出来吧,有人要找你。”警卫严肃的说。
“谁?”休伯特走出门问。
“到了你就知道。”警卫重新关上门,不客气的说道,“走吧。”
老杰克在牢房里露出笑容,轻声说:“这种情况不是好事就是坏事,不是枪毙就是自由。不过我感觉前者的可能性要大点,再见了小子。”
“……”休伯特嘀咕道,“这老头怎么感觉这么损呢?”
“快走吧。”警卫催促道。
“……好的”休伯特跟在警卫身后离开了这条通道,经过一段熟悉的路程,他又一次回到熟悉的审讯室。
只不过这一次,面前的不再是原先穿着警卫服的两位警卫员,而是一位穿着黑风衣的中年男士。
“你们先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中年男人吩咐道。
“遵命,先生。”警卫员立即行礼,退出了房间。
休伯特在中年男人的对面坐下,目光望着警卫员离去的方向。
“要来杯茶吗?”中年男人问。
“要一杯。”休伯特不但没有饥饿的感觉也没有渴的感觉,他也不太确定自己需不需要。
中年男人说道:“没有。”
“……——那你问这干啥?”
“这一次没有准备,下次我会准备的。”
“我可不希望我有下次。”休伯特轻声说,“可以放了我吗?”
“当然,有人替你交了保释金,当然可以出去。”中年男人话音一转,“不过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男人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你为何要装作慌张的样子跑到街上大喊大叫,那东西应该吓不到你才对。”
休伯特眉毛皱起:“为何要说装作慌张的样子呢?就不能是真的慌张吗?”
“你问出这个问题就已经给了我答案,我可不相信一个慌张的人步伐还会是那样的稳定。”中年男人加重了“稳定”的发音。
“……这很简单,怕你们误会我是凶手。这很难猜吗?”
“这的确和我预料的不差。”中年男人继续竖起第二根手指,“那么第二个问题,你从尸体手上拿走了什么?”
休伯特闻言一惊,但还是强装镇定:“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承认我检查了下尸体,但我什么都没拿,如果硬要说拿的什么东西那就是身上沾的那一身血了。”
“是吗?那这可是真是奇怪了。”中年男人说,“尸体的手被人强行撬开,掌心处有一部分没有血迹,像是原本有什么东西,你觉得会是什么人拿走的呢?
“如果实在找不到——先生,你的嫌疑很大呀!”
“你在威胁我吗?在审讯中这样的行为是违法的!”休伯特压低了声音,“身为官方执法人员,你不会不清楚。”
“这有问题吗?我只是在询问一个可能的嫌疑人,这没什么问题。”男人告诉他。
休伯特咬牙说:“……你们这警卫厅还真够行啊。”
“谢谢夸奖,这座警卫厅其实与我没多大关系,我的任务只是查出真相。”
“好,很好。”体伯特后靠住椅背,“那是一枚银色十字架吊坠,现在就在案发现场的屋顶上,我随手丢上去。”
“那就只剩下第三个问题了。”中年男人双手交叉架起,眼神冰冷起来,“你的真名叫什么?”
休伯特喉结滚动,沉声说:“赫恩.康斯坦丁。”
“赫恩.康斯坦丁?你不是叫赫克托.斯德罗吗?”男人挑眉问。
休伯特凝视着对面的眼睛:“你是谁?”
“看起来你没认出我。”男人严声说,“科恩.拉德霍尔,猎魔人。”
“什么?科恩.拉德霍尔?”休伯特仔细瞧了瞧,“还真没看出来,不但头发变黑了,眼睛也变黑了,连心都变黑了。”
“我知道你很不高兴,但这是必要的流程。”猎魔人说,“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体是狩猎体系的位阶8‘刺杀者’,我还没有晋升位阶7的‘嗜血者’,或者说‘血族’,外貌上的变化还没有产生。”
“呃……所以说你们狩猎体系的高位者都是银发赤眸?”
猎魔人沉思道:“我不确定,但至少我见过的都是如此。”
“所以这么说来这是你原本的样子。”
“是的。”
“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你没有发现我的样貌除了发色和瞳色之外与我原本一模一样。”
休伯特又仔细瞧了瞧:“好像确实是这样,所以在你们眼里我也是?”
“没错。”
“那是你保释我的?”
“不是,”科恩摇头说道,“是阿尔兹.霍华德。”
“阿尔兹.霍华德是谁?”
“爱德华.罗森特,”科恩补充说,“魔术师。”
“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名字?”
“不,他的真名。”科恩继续说,“在这个世界我们每个人都是我们,我们取代了这个世界一部分的人,带着我们原本的名字和样貌。”
“我想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