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汐没睡多久，两个小时后就醒了。
原本叶汐炒过的花甲被他重新用配料翻炒过一遍，加上细面条，给她弄了香味四溢的锡纸花甲粉，而自己就单单的细面条。
叶汐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皮，安静的坐他对面，低头一口一口吃着面条。
花甲被他翻炒得特别香，汤汁配着面条的滋味极度款待了她吃过自己煮的东西后不敢再挑的味蕾。
她不说话，一向食不言的李慕泽也没有开口，但会注意着她的一点一滴。
叶汐瞄了眼他碗里单调的细面条，心软但没表示。
吃完后，处理起来也很简单，把汤倒了锡纸扔了筷子洗了就行。
叶汐转身出厨房和一直站出口的李慕泽对上。
他往里迈一步，叶汐就后退一步。
到最后，她无路可退被拉进他宽厚温热的怀里。
李慕泽轻抚她的长发，闻着她的发香，柔声问：“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叶汐没出声。
李慕泽屈膝把她打横抱起来，往客厅走。
没办法事无巨细，但他也一五一十的捡着重要的说：“我初中毕业那年，一个人出了一次国，那个国家距离战乱的国家很接近，时常能听见战火声，当时挺怕的，但听说我爸还是医生时曾经当自愿者去救助过，他回来之后还心念那边的情况，所以我就抱着希望去了。”
叶汐细细的听，他说得不快，一句话完整说完，过两秒才说下一句，像是在拾捡过往路上零落的记忆。
当时边界不清造成了混乱，李慕泽就是在一次被牵涉的危险中遇到的冥伯，相当于是被冥伯救下的。
他在冥伯管制的地方待了将近一个月，冥伯对他越来越赏识，不仅教了他很多东西，也给出了帮李慕泽找到父亲的条件，只要李慕泽听他的话。
本身冥伯接触的东西虽不至于见光死但也是灰色边缘的，他不答应的后果会比答应惨，李慕泽没有别的选择。
说到这里，李慕泽顿了顿看向她。
叶汐知道要说到他提前离开的事情了，对他扯出一抹笑意来，表示自己可以。
李慕泽伸手抚过她的眼皮：“对不起。”
她深吸口气，摇摇头：“你说过了，不用再说。”
他挨近她一点，叶汐不再抗拒。
李慕泽捏捏她的耳垂继续道：“我当时还什么都没有，反抗他简直就是做梦……”
当时他按照冥伯的要求出国后，冥伯身体和精力都越发不济，毕竟被反噬过一次，所以对李慕泽的控制和灌输教育愈发严厉，到了他忍受不了的地步。
更甚的是，还屡屡制造女儿冥幽歌和李慕泽亲密接触的机会。
不过他省下了这一段没说，毕竟他每次都抵触抗拒最后也做到迎刃而解了，不必要说出这种事情添堵。
但他停顿的间隙，眼神很冷。
叶汐抬眸看她，李慕泽才勾唇一笑，目光也柔和下来：“接下来就是我一步一步反抗的种种，还听吗？”
“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叶汐说。
李慕泽笑，笑容一如从前：“我们家小汐这么善解人意。”
叶汐轻咳一声，指了指他：“谁是你家小汐！”
他握住叶汐的手指抓在手里，额头凑过来贴着她的。
她一动不敢动，她和男生最亲密的也不过止步于亲一下而已，还是他给的。
所以叶汐像个初尝暧昧的女孩，还是青涩得不行。
青涩到李慕泽都不舍得碰她一下。
他说：“你昨天说，你有男朋友了？”
叶汐一愣，想退开。
李慕泽先一步捏住她的下巴：“嗯？”
她嗫喏了一下：“对付一个对我有意思的正人君子，这是最得当的方法。”
李慕泽被她的解释气笑了：“我谢谢你还能把我归类到正人君子当中。”
叶汐弯眸一笑，灯光坠进她的美眸里：“不客气。”
他倒是很想惩罚她，但叶汐笑起来好看的程度仿若可以战胜一切罪恶，美好得那么神圣。
他轻叹口气，额头还是贴着她的，低声诚恳而虔诚的说：“跟我在一起，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叶汐贝齿下意识咬了一下嘴唇，低声问：“那你还走吗？”
这一刻，她不在意浪不浪漫，不拘泥任何告白形式，就想知道，他还走不走。
他笑了笑说：“单单只是为了工作而离开，算不算走？”
“看你走多久。”叶汐说。
李慕泽收了收笑意，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抚她的脸颊，说：“不见你之前，我可以忍很多年，但是现在见到了，再见不到你我只会比你更辛苦。”
具体时长他没法给，偶尔一个星期，但出状况的时候也可能十天半载，但想她是必然的。
“哦。”叶汐说。
“嗯？”他问。
叶汐垂眸又抬眸再垂眸，然后道：“那我勉为其难……可以试试。”
“试试？”还勉为其难？
她郑重的点头：“我的初恋，必须经过考验期，我少不更事的时候立下死规矩。”
李慕泽笑了，笑得畅然。
叶汐脸稍红，眯眼斜着看他。
他揉揉她的发点头：“好，我一定会好好表现让你给我转正。”
外边还是下雨，但是不打雷了。
叶汐把拿遥控器把电视机开了，然后抛给他：“我去切点水果。”
李慕泽接住遥控器，顺势握住她的手笑得很好看，说：“我来，我要表现表现。”
“……”叶汐有些不好意思，有种被他嘲笑的感觉：“你就在这待着吧，你现在是客人。”
李慕泽笑不出来了：“……”
叶汐见状非常满意，扬眉抽回手欢乐的走向厨房。
切水果很简单，但叶汐也花了将近二十分钟。
端着悉心摆好的果盘回来，李慕泽靠在沙发椅背睡着了。
之前不觉得，现在这么认真一看倒是看到了他眼窝下边疲惫。
叶汐轻声把果盘放下，进房间找了一张小毯子。
印象中李慕泽入睡是不会皱眉头的，但是现在却会了，
叶汐咬咬唇，动作很小心给他盖了毯子后，伸出食指缓缓抚过他的眉头。
见居然有抚平他皱着的眉头的效果，叶汐莫名心花怒放。
目光大胆的流连于他的俊脸，相较当初他撇掉了青涩，留下了沉稳，抛却了清新，沉淀了优雅。
但不管怎么说，五年前的他是五年的叶汐喜欢的样子，而现在的李慕泽是现在的她喜欢的样子。
怎么有人长得一直都这么合自己的胃口。
叶汐忽然想看看他侧脸的那一点酒窝还在不在。
她盯得非常仔细，原来是在的。
叶汐看着看着，忽然咽了一下口水。
怎么……有点想亲亲看的不矜持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