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跟叶叔叔到底怎么离的婚？”
方莹似乎是没想到李慕泽会这么问，又顿了一下：“过不下去了。”
“叶叔叔提的吧？”
“怎么不觉得是妈妈提的？”
李慕泽过去坐她对面，说：“因为你对不起他，所以你不会提。”
水已经烧开了，方莹稳稳的倒到杯子里。
开水温度高，氤氲的热气袅袅上升，在李慕泽看方莹的视线中横挡了一道。
倒好了水，方莹拿了个茶包放进去，又静默了两秒才说：“所以你和小汐，要过老叶那道坎有点困难了。”
李慕泽没接这句话，说的是：“未必。”
“嗯？”
他透彻的勾唇笑了笑，说：“也许叶叔叔提出跟你离婚，也不定只是因为你。”
方莹看着他。
李慕泽轻飘飘的扔出了个重磅炸弹：“我出国前，就喜欢小汐了。”
方莹的手颤了颤，温婉静雅的眉头显出了两道皱痕：“慕泽，你……”
“只要叶叔叔跟你是一天的夫妻，我跟叶汐就永远不可能。”李慕泽低声说：“所以叶叔叔是怎么想的，不好定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莹错愕万分。
五年前她的确很忙，最后那段时间还整天心不在焉，她分明没真觉得这两孩子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李慕泽轻轻唤她一声：“妈。”
然后接着道：“叶叔叔虽然总是跟小汐拌嘴，但这个世界上他最了解小汐了，而且……”
李慕泽说到这里目光都柔了下来，虽然有些无奈：“小汐她当时太真实了，根本不会伪装掩饰自己的感情。”
两个人聊了很久，方莹是个很会聊天的女人。
不管是对下属还是跟李慕泽。
她一直致力于工作，一直以来都很少真的能完全懂李慕泽的想法，这个儿子很自立也很有想法。
她发现的时候已经弥补不过来了，甚至他那么思念他父亲，在听到自己要再嫁给叶纪华的时候，都只说：你要幸福。
所以方莹和李慕泽之间的相处，是因为血缘而亲，也因为血缘而疏。
那个年纪那个时间段的孩子在听到父母要再娶或再嫁的时候，叶汐那样的反应才是鲜活的吧？
而自己的儿子当时却放弃了鲜活的生活方式，选择隐藏自己真正的心思。
方莹看向李慕泽的眸子闪过一丝痛来。
李慕泽伸手拿过放扶手的西装外套说：“方总你很好，别多想。”
“慕泽。”
“走了，下次有空过来看你，不忙的时候回去看看姥爷姥姥吧，他们不说但是挺想你的。”
李慕泽出去住的酒店，t市的房子他还没决定好在哪买，买什么样的。
他更希望这一次按照叶汐的心思来。
在酒店安置好时已经不早了，他躺柔软的床铺上看着天花板，心里因为装着一个女人而热乎乎的。
两个都稍微有点失眠的人，都装着心事却都选择不打扰对方。
翌日。
叶老头起得很早。
因为小失眠而赖了一会儿床的叶汐洗漱好下来。
长今阿姨今天过来了，她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见到叶汐走进来后笑了笑：“小汐回来啦。”
“嗯，阿姨你今天怎么过来这么早？”叶汐过去倒了水喝着。
长今阿姨说：“不早了，叶先生都在后院修剪他花草了呢。”
“嗯？”叶汐走到厨房门边，抬头看了眼客厅的挂钟说：“真的假的？”
“真的，你出后院就能看到，仔细着呢。”
叶汐喝完了水把杯子放下说：“我看看去。”
叶纪华修剪花草的间隙还能跟元宝逗着玩，扔一个毛线球出去，再低头玩花草。
叶汐走到他身后，刚准备吓他，叶老头就后背长眼似的说：“鬼鬼祟祟做什么？”
她笑了笑，站在他身边看他拿着剪子剪下多余的枝杈：“怎么起这么早？”
叶老头没抬头，继续自顾自忙活着，抽空了才回答她的问题：“人年纪越大就越不爱睡觉。”
“我以为你都不会服老的呢。”叶汐给他捏捏肩。
“你都长翅膀要飞了，我不服老不行啊。”
又来了。
叶汐双手给他捶肩膀：“你在哪哪就是我的家，我还能飞哪去？是你想赶我走了吧？”
“昨晚跟你说的事别当耳边风，挑个时间带回来我看看，你爹年轻过知道就你们这年纪最是轻狂，以为自己长大了合法了就容易乱来。”
叶汐噎了噎，有点想哭：“叶老头，你还信不过你女儿我啊？”
“情不自禁的时候我怕你记不住你是我女儿。”叶纪华咔嚓一声剪断了多余的枝杈。
他把枝杈扔下，给叶汐补了句说：“别先斩后奏奉子成婚什么的，不然我得弄死你对象。”
叶汐：“……”
这话题没法聊了。
叶汐乖巧的跟在他身后收拾着枝杈，顺便接手了陪元宝玩的工作。
“这还是我给元宝买的玩具吗？”叶汐把毛线球扔出去，问。
“嗯，新的它都不乐意玩，恋旧得很。”叶老头回答。
她想起了昨天元宝见到李慕泽时候的表现，心里双手赞同叶老头的观点，这猫居然是只恋旧的货。
吃过早餐，叶汐回房间玩了玩刺绣的针线，到底忍不住给他打电话。
“喂？”李慕泽慵懒的声音传过来。
叶汐问：“你还没起么？”
李慕泽靠在床边，已经看了一小时助理传过来的文件，闻言笑说：“嗯，你不在我身边连起床的力气都没了。”
“你少来，你还是快起来吃早餐，不然一会儿得有你胃痛的。”
“胃痛不正好么？”
“怎么正好了？”叶汐接话。
“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过来照顾我一个病号了。”李慕泽说。
叶汐在这边沉默了片刻，把叶老头的意思传达给他，问：“你怎么想的？”
李慕泽挑眉，轻松道：“我等的是你的应许啊，你点头答应让我去拜访，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她垂眸浅笑，然后神色又严肃起来：“我感觉，叶老头对你可能不太满意。”
“不是还没见到么？就不满意了？”
叶汐如实说：“他昨天看到了，对有人把车堂而皇之停到门口居然不进来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已经给我打好几次预防针了，说不会拿扫帚赶你，但估计不会给你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