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叶纪华就对他两表现出了不太满意。
所以叶汐摸着黑乖乖的回了自己房间睡。
破晓的时候，叶汐听见了门外有动物扒门的声音。
叶汐在床上伸着懒腰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会儿，去开门的时候依旧是迷迷瞪瞪的。
门外并没有大人，只有睁着一双圆溜溜眼珠的元宝。
她下意识往对面李慕泽房间看一眼。
房门是开着的。
叶汐揉揉了眼睛蹲下来，把抓起元宝的一双前爪，凑近蹭蹭它鼻尖说：“怎么了？宝爷？你小泽哥哥这么早就起床了？”
“喵~”元宝的眼睛里透着点点急躁和委屈。
叶汐都看愣了，是她想象力过度还是元宝通人性了？
李慕泽在房间里行色匆匆的走出来，看到她的时候顿了顿。
她抱着元宝站起来，怔怔的看着整装待发的李慕泽。
李慕泽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看，片刻后走过来将她揉揉她的脑袋：“小汐姐姐，小泽不是半途而废，但得先走了。”
元宝闷在两人之间，动了动。
叶汐贪恋的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为什么？”
“方总……出事了。”李慕泽声音很沉，很有力的给她的安慰。
她心里咯噔一下，揪着他的袖子说：“我想跟你一块去看看方阿姨。”
叶汐没有问为什么，但此刻想和他一起面对的想法特别热烈。
“大过年的。”李慕泽拍拍她的背说：“我处理好了再带你去看她好不好？”
她有些急：“李慕泽，我是你女朋友，我想陪着你。”
他的心念动了动，然后还为了宽慰她而开玩笑：“我这么把你拐走了，叶叔叔怕是要打断我的腿。”
话音刚落，叶纪华的房门被人打开。
两人分开，和另一边的叶纪华对视着。
叶纪华显然没想到自己出门能看到两小年轻能在自己眼皮底下难分难舍，一副十分膈应的样子。
叶汐抿了抿唇，主动去握住李慕泽的手，捏一捏握紧了一些。
叶纪华说：“小汐换衣服，跟我去看看你方阿姨，慕泽先去备车。”
“好。”
“嗯。”
昨天晚上的雪下得不大，所以今天的道路算得上通畅。
医院。
方莹在亮着灯的急救室里被医院最顶尖的科室医生急救着。
李慕泽在靠近急救室的时候慢下了脚步。
俊美的眉眼里凝结灰暗的阴霾，挺拔的身影在这一瞬间依旧挺拔但不再发光，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幽暗。
叶汐惊讶错愕的站在他身边，因为走廊里隐隐还有没散尽的血腥味。
叶纪华一个走到了急救室的跟前，站着不动。
三个人都没有出声，都呼吸着冷空气，站在灯光刺目却尽显幽暗的走廊里。
没有人想过要在长椅上坐一会儿，就好像只有站着才能体现对老天祈愿的虔诚。
里边急匆匆出来一个带着口罩的护士，急声道：“病人家属！家属来了么？”
此刻的急救室里只有一台手术，看到叶纪华后，她直接把纸和笔往他跟前一递：“患者陷入昏迷状态，心脏脉搏指标都低于正常值，请签一下病危通知书，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叶纪华眉头紧锁，那一刻花儿不再是花了。
他指了指身后的李慕泽说：“他是直系亲属。”
病危通知书的纸张落在了李慕泽的手上。
李慕泽微颤的手让叶汐瞬间红了眼，但名字还是签下了。
虔诚的祈愿会被接收到的吧。
将近五个小时的焦灼等待。
医生精疲力竭的出来，看着李慕泽，神色郑重的说：“患者会送进icu，过了危险期就能转普通病房。”
他轻声应一声：“辛苦了。”
医生走后，昏迷着的方莹被小心推送进icu。
李慕泽伸手揉揉叶汐的头，柔声说：“跟叶叔叔回去休息，现在看不到人。”
叶汐揪着他的手，刚刚才经历过恐怕会生离死别的沉痛，她回去也是干坐着，所以不那么愿意离开他。
“小汐姐姐要听话。”他哄着：“我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忙，没法照顾你。”
叶汐怔了怔，难掩失落说：“我不用你照顾，我想和你一起承担，你不要把我当成孩子以为经不起风浪成么？”
李慕泽皱了皱眉头，心底却是软得不成样子。
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叶叔叔要在，请自重！
但小泽哥哥其实是任性的。
而且之前紊乱的心绪也让他想要抛却一切该有或不该有的顾忌。
谁能想到，自以为刀枪不入的李慕泽在那一刻有多需要叶汐的存在。
他轻轻捏住叶汐的下颌，下一秒是叶汐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猛然凑近。
很多年以后，叶老头提起这一幕还是愤愤的说：“真真是世风日下！”
但在当场，叶老头像是瞎了一样沉默的拂袖离去。
毕竟这你情我愿的，他还是眼不见为净。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叶纪华内心沉静，庆幸至少没有似曾相识，很多年前严子矜没能等到需要度过危险期就停了心跳，所以方莹是幸运是受到眷顾的。
这已经足够了。
生死面前，还有什么是大事？
一开始的时候叶汐感动不已，久了之后就不好意思了起来。
李慕泽把她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脑袋上：“谢谢你，小汐姐姐。”
“不客气小泽哥哥。”
几个小时后，身在临城的姥爷和姥姥出现在医院里。
两精神矍铄老人步伐稳健，神色十分严肃，往日的嬉笑一夜之间褪了个彻底。
这样的气质和气势让叶汐明白，自己经历过的一切不过是他们的零头。
方姥爷走到李慕泽面前，沉声问：“人呢？”
“病房里。”李慕泽面对姥爷时，神色鲜有的严峻。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姥爷喝道：“为什么还让他出现祸害你妈！”
叶汐心间颤了一下。
姥姥过来把叶汐牵走，李慕泽只是轻轻捏捏她的手指后，就松开了。
她一步三回头看他，眼睛满是担心。
“小汐。”姥姥温柔的唤她。
叶汐只能乖巧的跟着走：“嗯，姥姥。”
新年快乐这几个卡在了喉间，没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