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姨没坚持停留，转身就离开顾家。
顾曲和稳住顾奶奶的情绪，他淡声说：“我哥他没那么容易出事，说不定现在已经找到人了。”
“我先过去看看情况，有消息通知您。奶奶您别担心。”
顾曲和叮嘱老佣妈照顾好顾奶奶，让姜明月跟他一起先走。
“曲和。”
他们快走出顾家的大门，顾奶奶叫住他，“带小澈回家，别留他一个人在外面……”
“……”
姜明月很少会有想哭的情绪。
可就在一瞬间。
她看着一向对他们慈爱微笑的顾奶奶，满头白发，那双和蔼温柔的眼睛里盈满悬在大厅上金色水晶灯的光线，也难掩其中苍老的脆弱。
只是请求他们……
——带她的孙子回家，别留他一个人在外面。
姜明月就忍不住伸手攥住顾曲和的衣袖，咬住唇。
她都还没有正式见过顾曲和的哥哥呢，顾澈他怎么能死……
顾曲和反握住她的手，朝顾奶奶点头，“我会的。”
尽我所能。
他眼眶都红了。
-
宋助理在出事的码头等他们。
姜明月在车里已经连续收到好几条天气预报短信了。
外面风很大。
大概是快要下雷雨，夜里冰凉的雨丝斜横地飘打上车窗。车靠在江边停下。江面翻涌，整个暗色的天空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姜明月下车之前，顾曲和仔细地给她把拉链拉到下颌，系好她雨衣的细绳，“别感冒了。要是冷，就先回车里等我。嗯？”
“嗯。”
姜明月老老实实地点头。
他的指尖还是凉的。
顾曲和一下车，宋助理就跑到他面前：“小少爷，我们现在还没有顾总的消息。主要是嫣凡小姐她——”
顾曲和根本没空去责怪任何人，他只问：“小凡她现在在哪里？”
“这边。”
宋助理在前面走，简单的告诉顾曲和情况：“嫣凡小姐一知道消息就过来了，现在找不到顾总，说什么都不肯走。”
“还有一件事。”
宋助理对上顾曲和的视线，犹豫的说：“洛小姐也来了。”
“……”
顾曲和冷峻的脸色变得更难看。压下心里一通怒火，他抿直薄唇，闭了闭眼，“先去找小凡。”
“是。”
宋助理加快脚步，一路上指挥着让人继续去找。
姜明月侧头看着暗涌的江面。这场来势汹汹的雨，似乎要下得没有尽头，将世界织成灰色。
“嫣凡小姐，你先回去好不好？我们在这里找，一有顾总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宋助理跑到蒋嫣凡身边，接过下属递来的雨伞，尽职尽责地给她撑伞。
江边风太大。
伞骨都快跟着风向一起吹飞。
“是啊，嫣凡小姐。我知道你跟澈的关系很好，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澈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蒋嫣凡面前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吊带裙的女生，妆容精致，棕栗色的长卷发披在身后。
她伸手拢住肩上的披风，一双眼睛，同情又可怜的看向蒋嫣凡。只是里面没有一点惋惜，是留给顾澈的。